亚瑟有些担心,“你在吗,安妮,吃饭了?”
过了会儿,亚瑟想开门看看,他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隔着门极近的声音立刻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就是还在生气。
“我把晚饭放在餐台上。”亚瑟又等了会儿,兔子不吱声,他只好离开了。
亚瑟很早就将卧室的小橘灯灭了,静坐在屋内全神贯注听兔子卧室方向的动静,他一动不动,内心却很焦灼,他不能再逼着兔子吃晚饭,兔子的眼泪是比她的毒药更致命的东西,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夜深,兔子还没有出来吃晚饭,亚瑟有些坐不住了。
对于怎么哄生气的女孩子,亚瑟没有一点经验,不仅没有经验,还自有一套越弄越糟糕的天赋。
亚瑟继续等着,忽然,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又听见兔子轻手轻脚走过客厅,下楼去厨房,他估摸着兔子已经进了厨房,才悄悄跟出去。
优秀的猎人是不会让猎物发现自己的痕迹的,所以安妮也根本没有察觉背后的亚瑟。
兔子一眼没看他做的芋泥奶酪和萝卜小粥,甚至嫌恶似绕开半圈。
亚瑟见过一些被拒绝求爱就要死要活的动物,一度将他们打上‘愚蠢’的标签,但是当他看见兔子是如此嫌弃他做的晚饭,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没有了。
他很难受,或许比兔子更难受。
安妮在厨房转了一圈,只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发芽的土豆。
她实在太饿了,本来打算睡醒后明天早上出去吃好的,结果被饿得睡不着,只能起来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为了尊严,她连鞋都不敢穿,生怕声音大了吵醒亚瑟,让他看笑话。
安妮在水槽里随便冲冲土豆表层的泥土,揪掉青芽,蹲在地上小小声声地啃。
啃下第一口时,安妮咬住嘴唇,才忍住没把它一口吐出去。
苦辣的口感在嘴里爆开,安妮好脾气地想,至少比“不感冒”药水好吃。
但是她也没有咀嚼,直接吞下去。
亚瑟已经顾不上她生不生气,上去抢过安妮的土豆,扔进闪着零星火花的火堆里。
安妮傻蹲了会儿, 不敢置信:“你居然一直跟着我?”
“你不必拿身体和我赌气,饿了就好好吃饭!”
亚瑟又看见安妮的睡裙下光秃秃的小脚,已经冻得发红了,他的火气瞬间窜到头顶,“你没穿鞋!”
他径直抱起安妮,安妮触电般剧烈挣扎,拳打脚踢,亚瑟的背部被锤地闷响,在混乱中,脸上还有几道指甲划过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