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尚可,他足足几个月, 是如何熬过来的。
李弗襄说:“他很想见皇上, 他说, 只要皇上肯去, 他愿意将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可是皇上不愿再见他了。
即使话说到那份上,皇上也始终没有动摇过。
皇上是心狠。
皇上更怕自己的心不够狠。
毕竟皇上疼了他那么多年。
李弗襄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他认出了我,他还问我,恨不恨他。”
高悦行皱眉:“他没疯?”
李弗襄:“他很平静……他说, 他还很想见见你, 但他知道是不可能了。”
那种程度的折磨对于他的过往来说, 也许根本算不上什么。
谁都不知道, 他在得知自己的身世, 身边又插了狐胡细作的眼睛之后, 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他在宫城之中游走的时候, 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听李弗襄继续说道:“我去的那一日,他在纸上写下了惠太妃的名字。”
高悦行愕然:“什么?!”
李弗襄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她,点了点头,说:“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听错,是惠太妃。”
高悦行控制不住地微微摇头。
李弗襄:“皇上将那张纸当场烧了,怒斥其一派胡言,乱攀乱咬。”
高悦行也觉得不靠谱。
先帝驾崩后,他的妃嫔们,育有皇子的,随子嗣前往封地,而无子无女的,通通送到寺里带发修行去了,而这位惠太妃膝下并无子女,却能留在宫中颐养,皇帝不仅对其敬重有加,而且还赐了她单独的景门宫,独一无二的恩宠,自然成了京城中的焦点。
高悦行也了解个大致。
惠太妃膝下虽然没有子女傍身,但她与先太后的情谊非同寻常,在闺阁时便是手帕交,入宫后又互相扶持。先帝驾崩之后,先太后做主,皇帝首肯,才特许惠太妃留下。皇帝幼年时,和这位惠娘娘极为亲近,所以,后来他经过再三斟酌,才选择将李弗逑交给她养着。
高悦行说:“惠太妃待他不薄,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李弗襄一耸肩,不置可否,道:“或许吧。”
高悦行:“你有别的看法?”
李弗襄不肯说话了。
他这样的态度,是心里有怀疑,但是手上没证据,所以不愿空口白牙的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