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的翡翠公盘,明标竞买最高价是一块麻猛弯坑口的石头,六千万,一刀下去翻倍的涨,倒手净赚两个亿。翡翠大热后,买家需求量大幅度攀升,缅甸各大场口的原料被挖掘的几近枯竭,品质好的原矿少之又少,在富人圈里,出现“有钱买不到料”的现象,因此闻声而来的这些人,都对这块年代久远的石头给予颇高的期待。
肖谔坐回原处,抓两下喉结,接过陆然递来的矿泉水一饮而尽。额间发汗,呼吸粗重,心管堵塞一般,弄的浑身都躁郁难耐。
陆然瞧出他的异样,关心的问:“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肖谔反复揉搓双手,继而顶住胀痛的太阳穴,疲惫道:“没事儿,可能是累了。”
几十公斤重的原石,侧面斜切出一道平面,无需光照,散发着肉眼可辨的极品色泽。无论是通透度、结构、密度、水头,还是完整度,都完美的表明八千万这个定价绝对贴合业内一贯的评判准则。
陈老板朝其中一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可以开始了。
厅房内响起尖锐刺耳的机械噪音,老宋跟那些人一道盯着被横切成两半的石头,心中惊叹,握了握拳——价值翻倍。
紧接着扬起一片欢呼声。
肖谔倚靠着沙发背,长腿交叠,指骨瘦削的右手在衣料上反复摩挲,心神不宁的望向窗外。
耳边越是聒噪,那股作乱的思绪越是在体内横冲直撞,循着心径一路往上爬到中枢,刺痛神经。
他摸出烟包,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欢呼声再次乍起,这场赌局是陈老板赢了。
一根烟点了五六次,脑海里一闪而过白衣少年的身影。
“啪”的一声,肖谔把打火机摔在了桌上,声音低沉的骂了句“操”。
“哎。”尾音挑起,陈老板笑意盈盈的朝他们走过来,“小肖爷,心胸宽广些,玩得起就要输得起。”
肖谔把烟嚼进嘴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输个屁,这破石头当年八百收的,你跟我比的着吗?”
几道不友好的目光齐刷刷冲肖谔射来,陆然见状赶忙抬手解释:“对不住,肖爷他心情不好,不是有意针对您们,还请多担待。”
老宋不明所以,也插了一嘴:“对对,家里有糟心事儿,看石头啊,来来来,咱们继续看石头。”
总共下了六刀,三块切片,其中两块无纹无裂,能出一对儿同品质的帝王绿贵妃镯。另一块微微掺杂几条细绺,可以用避纹雕遮掩,仍能抛出几枚价值不菲的小件儿。
陈老板连说三个“好”字,痛快的让秘书取来支票,大笔一挥,八千万,成交。
陆然接过票据收好,肖谔起身抬脚就走,陈老板拿腔拿调的问:“不再坐会儿了?”
陆然毕恭毕敬朝对方点头,老宋跟上,两人揽着肖谔的肩走出厅房,将一屋子的热闹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