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视线无论是落在柴明明显用了力气去握保温杯的手上,还是没了笑再度蹙紧的眉心,都让余乐意识到,有些话柴爸爸永远不会对自己说,他只会去煎熬内耗,愁眉不展。
害~
余乐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收了回来,若有所思。
进了餐厅,所有人就都散开,余乐打了饭菜,没有再和柴明坐在一起,果然没过一会儿,程文海就怂怂地蹭了过来。余乐看见人就吐槽:“出来就出来,既然都看见了再缩回去像什么话,一点儿演技都没有,谁看不出来似的。”
“看出来就看出来呗。”程文海不以为意地耸肩,一副只要别让我和教练在一起,什么都好说的表情。
余乐摇头叹气:“你呀,就这一点不像我。”
“屁,我不像你的多了。”愣了一下,程文海反应过来自己被占了便宜,骂骂咧咧的给了余乐几个白眼儿。
午饭吃完的时候,路未方跑了过来,说:“这次比赛的视频,冬体局安排人在做了,估计最多明天就能发网上。现在勉强也算冬季项目的新赛季开始,接下来你们在比赛上有什么成绩,国内都会发通稿,和去年就不一样了啊,你们的关注度肯定会变大,有个心里准备,好坏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成绩才是根本。”
长条形的饭桌坐满了人,路未方硬挤过来的时候,余乐让了半个屁股出去,闻言说:“什么好的坏的?”
程文海直接抢答,“拿了成绩就是好,拿不到成绩就是坏。”
“对。”路未方头点到一半儿,又说,“也不是那么绝对,有进步也是好,退步了也会收到鼓励,但我们始终要记得,走路的人是自己,不能别人说几句,自己路都不会走了。”
“嗯。”余乐点头,是这么回事儿。
话告一段落,下午没有比赛的队员们也没那么急着回去,干脆就闲聊了起来。
“冬体局的那个网站终于是要运作起来了。”
“去年就不停的宣传,我以为能搞的多轰轰烈烈的,结果点开最新消息一看,滞后半个月,尤其是视频版块没搞起来,点开全是文字加图片的新闻。”
“老路的意思是,视频版块可以用了呗,可以看见咱们这次比赛的视频?”
“应该吧,赛季还没到呢,我们应该算是第一批出国比赛的运动员。不过你也别得意,传的不是‘咱们’的视频,是张佳谭婷,大师兄,还有我们余乐白一鸣,是吧,没有点儿成绩,人报道你干什么?”
程文海说:“第三名能捞到个单独的报道不。”
“单独报道我不知道,但肯定能上头版头条,这么说的……”这哥们儿醒醒嗓子,提气说道,“咳,热烈祝贺我国自由式滑雪的健儿,在远征非洲的南非赛场上,获得傲人的成绩,张佳、谭婷、何宇齐、白一鸣、余乐,都以预赛第一名的成绩晋级,还有4名队员以预赛第二名进入决赛,“若干”队员第三名晋级。”说道这里,他挤眉弄眼地看着程文海说,“若干。”
程文海被气笑,口吐芬芳,扑上去就是一通撕咬。
余乐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笑到受不了,他才想起问了一句:“冬体局的网站,我之前都没听说过。”
周晓阳解释道:“去年就贴在楼道上的通知,让我们微信关注冬体局的公众号,有不少人还下了app,应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吧,你还没来,我们在外地集训,记得我们跳水训练还发了新闻。”
余乐眉梢一扬,想起去年离开天坛公寓那天,面对茫然未知的前路,后退一步就是绝境的那段路程,程文海就把手机举到他的眼前,高声说着:“余乐,你看,自由式滑雪在夏天还有跳水比赛呢。”
这一瞬间,余乐就好像看了一场电影,那时的场景、心情、语言,还有始终陪着自己的人,纷纷在眼前涌现,清晰到他能够清楚地看见程文海眼眸倒影里,那个正睁大眼睛,一点点走向“新世界”的自己。
周晓阳还在说:“冬体局就跟咱们华国的雪上项目似的,声音一直有点弱,但每次报道的新闻,央爸电视网、新华社网……呃……反正主流媒体都会报道的,所以这次视频版块开通就很重要,其他媒体在转载的时候,就一定会把视频转出去,就相当于让更多人更清楚地认识运动员和项目吧。老路的意思就是说,这个“窗口”一旦打开,我们多少会受点儿冲击,毕竟雪上项目的成绩比起冰上项目,确实差了一点儿。”
周晓阳说完这些还没结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又说:“短道速滑就不说了,一直都有明星运动员,一个接一个的,好像不停的有这方面的人才送上门,老柴不知道眼红了多久。
花样滑冰被认为是冰上的美与艺术,哪怕咱们华国没有什么好运动员,这运动也不缺受众,更何况双人那个滑冰,好像出了好几对儿特别厉害的,可以说就是咱们冬季项目的门面。”
四周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听周晓阳说话,一直到他说完,石河这个大部分时间都老实安静到没有存在感的家伙,难得开口说道:“这一届,我们也不差。”
还有人说:“说起艺术,咱们自由式滑雪也算是一种艺术吧,欧洲那边儿的自由式滑雪里还有雪上芭蕾呢。”
“哈哈哈哈,雪上芭蕾,哈哈哈哈,雪上芭蕾,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