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沈元义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
冬日的清晨,天光微微放亮,京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缥缈的雾气之中,临安城已算是步入了一年当中最为冷冽难熬的时节。
当朝一品,右相史弥远的书房中,下人刚刚将暖炉引燃,热气尚未蒸腾出来。一身官服的赵汝述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他始终躬身肃立在门前,不敢有分毫的僭越之举。
“明可这么早登门,所为何事啊?”随着稍带嘶哑的话语声响起,一道周身裹着皮裘的臃肿人影迈步走了进来。
赵汝述连忙深深一揖,口中道“汝述冒昧,望明公恕罪,不过汝述确有要事禀告!”
史弥远略略收起脸上的不悦之色,径直走到上首坐定,方才摆手示意赵汝述落座。
赵汝述挪着碎步跟到近前,又行了一礼,还未及坐下,上首的史弥远却已率先开了口。
“你此来,可是为了那赵均的事情?”
赵汝述忙又站直了身子,恭谨地答道“禀明公,下官正是要来通报此事,赵均昨日晚间确已回到了沂王府邸!”
“嗯!”史弥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你这样火急火燎的,可是察觉了什么异样?”
“是!下官觉得确实有些蹊跷……”赵汝述稍微一顿,才又说道“赵均此去,打的是巡查边防的幌子,但均州战事未起,他在城中也不过只逗留了短短两日,便带着人一头扎进神农架中,四处游玩狩猎,足足半月有余。”
“年轻人天性未泯,难免贪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史弥远不以为然地说道。
“明公所言甚是!不过赵均在神农架中,还结交了一群江湖人士,更是将其中几个带回了临安,此事明公不可不察啊!”
“江湖人士?可曾查明他们的身份?”
“这些人似乎有些来头,下官暂时尚未得悉,不过在他们中间,为首的那人倒已然确定,便是绍兴沈家当年失踪的那个孩子。”
“哦?”史弥远目光中闪过一抹阴鸷,本就不大的双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线,“你说的,可是那奸贼的外孙?”
“不错,此人名叫沈韩,正是那奸贼外孙!”赵汝述答道“之前明公将沈家老二放在赵均身侧,想要考量其心性。但如今若是他再搭上沈家长子这层关系,下官觉得,恐将来会以掌控啊!”
史弥远眯着眼睛,沉吟了半晌,才又问道“关于这个沈韩的事情,你还打探到些什么?他这些年又身在何处?”
“这……下官还不曾查实。”赵汝述面上一赧,“是下官无能,安排的人至今未能接近赵均身侧。下官回去之后,定会将此事竭力办好!”
“哼!”史弥远冷哼了一声,冷冷道“赵均那边,你就无需再插手了,明可还是用心将明年开春的买扑之事办好吧,勿要再出了纰漏,否则……”
赵汝述只觉身上一寒,慌忙俯首躬下身去,正想答话,却听书房外传来下人通禀的声音。
“相爷,沂王府殿下赵均,过府来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