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天晚上,我就动手把床垫掀了。
等沈叙回来,我哭丧着脸说床垫破了,他查看一圈,轻轻抱了抱我,说没关系,再买一张就好,我把手机拿给他,上面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三种款式,沈叙犹豫很久,挑了最贵的那个。
“好点的床垫睡着舒服。” 沈叙说,“小谨你每天低着头画图纸,回家就好好休息。”
我把要说的话咽回去,看着他的发旋,有些不忍。
网上买的床垫第二天就到,我拜托他一起下楼去搬,一人一头,我在前,他在后,上楼梯的时候怪折腾的,我的手机放着流行歌,虽然满头大汗,但还挺快乐。
楼道充斥着油漆味,搬到第三层的时候,后面的力量突然消失,沈叙叫住我,声音轻得不行。
他说:“小谨,我好像撑不住了。”
“撑不住了……撑不住了那就先放一放!” 我站在楼梯转角,朝他灿烂地笑,“放一放吧!”
沈叙点头,靠在了墙壁上。
“好累。”
沈叙说好累。我想起了心理医生的话——
“需要小心翼翼地对待诉求”。
“累的话,晚上高中同学的婚礼我们不去也行。”
他摇头,“答应过人家的,去吧。”
我慢慢放下床垫,和他一起靠在白胚墙上,视野开始模糊,我的男朋友,真是个从不食言的人啊。
恒河水亘古不变地流淌着,我缓缓沉下去,洗掉两行泪水,再睁眼时世界一灭一明,泡沫随着波痕起伏,我向后仰去,知道那里肯定有个胸膛在等待。
“我知道你会来……和我一起。”
沈叙嗯了一声,用手腕撩开额前的发,水珠从下巴掉落,溅起一朵小小的花。
“我们说好的。”
老天,他怎么还是以前的样子?
我泛起酸涩,汹涌异常,于是转身,抬头吻上了沈叙。
那是一个很短的、试探般的吻,我们都睁着眼睛,等唇瓣即将分离的那一秒,沈叙闭了闭眼,按住我的后脑勺,重重地将它重新接上。
这一次,比之前吻得更加深入、也更加缠绵。
恒河把我们洗得很干净了,洗得只剩下无忧无虑的美好,只剩下彼此。
“小谨,你不早认我,好记仇。” 沈叙贴着我的唇喃喃,埋怨也含了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