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果然如淑贵妃所言?”
皇帝面色不善,语气俨然跌到了谷底,庄妃向来宽和,如何不明白淑贵妃为何挑唆,不过是成国公府的姑娘与文王走的近了,淑贵妃暗中咬牙切齿到了极点。
庄妃不欲帮衬淑贵妃,也不愿得罪她,只得屈膝回道,“太后是挺喜爱那位林姑娘,后来还请进宫来请她听过戏呢。”
皇帝闻后却冷嗤一声,“自作聪明。”
幽眸顺即泛过冷光,又道,“亏的太后赏识,那女子却不懂礼数,惊扰了太后,来人……”
“皇帝……”
太后此刻幽幽转醒。
淑贵妃不过眸光一暗,当即喜道,“太后醒了。”
“母后,您醒了?”周衍此刻哪里还顾的上发落林蓁,眉心的川字渐渐隐没。
“哎,你们怎么都来了,本来便是旧疾,皇帝你不必忧心。”
太后浑浊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殿内,见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你们起来罢,都出去,哀家与皇帝有几句话说。”
“多谢太后……”
众人也不敢迟疑,皆躬身退到了殿外等候。
“咳,咳,你也不必生气,现下就只有你我母子二人,那成国公的嫡女哀家属意为太子妃。”太后面色苍白,这心悸病每每发作,太后都要卧床一月才能恢复,这周衍如何不动怒。
“太子妃?”
周衍不料太后竟给他透了这个底,“那镇南侯府那儿……”
“皇帝以为哀家老糊涂了吗?镇南侯府虽与哀家沾亲带故,可是手中权势过盛,再与太子定亲,岂不是来日不好收拾了……咳,咳。”太后因这几声重重的咳嗽,脸颊潮红,一把紧紧抓住周衍的手,“儿啊,母亲不止是为你,可是为这大周的江山啊。”
周衍反握住太后,颇为所动,难免有几丝哽咽,“母亲,儿子知道,只是太子妃一事……”
“如何?”太后手中的力道难免加重了几分,那双老眸中可是带着殷切之意。
“儿子知道母亲的心,只是,太子……”周衍的话语有些凝滞,下一瞬又松快了些,“到底还年轻,不急于一时,儿子还想让他历练历练。”
这话太后已经听出了不详,知道这太子之位也是国事,她可不得过问,只忍着性子道,“靖儿近来是有些浮躁了,不过年轻,倒也没有出过什么大岔子,皇帝耐心教导便是。”
“是,儿子受教了。”
周衍再是帝王,可是在太后面前也隐瞒不过什么心思,方才太后怕是已疑了心。
遂又转了话头,“母后,那成国公的嫡女实在可恶,送的什么东西,竟惹得母后犯病,儿子定要好好惩处她大不敬之罪。”
“何来不敬之说!她不过是见哀家比不得寻常百姓,入宫数十载,许是想念宫外的山水人情了,可是这山水人情如何送到宫中?这便带了一些宫外的土给哀家瞧瞧,总算是解了哀家的闷儿。”
太后说着便展了笑颜,“难不成皇帝如此动怒,可是意会错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