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儿掠身出屋,翻上房顶,发力追出去。
她的速度冠绝南疆,但前面那个影子竟然更快,非但没想着躲,而且还像不需要落地一样,一直在天下飘飘向前,在鸳儿的注视之下没入一户人家,不见了。
两条巷子的距离,鸳儿追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影子没入的地方,竟然就是太子府。
院子里,巡夜的羽林卫虽然坚守,偶有低语,却丝毫没有异样。
鸳儿心头一惊,忙停住脚步,站在了隔街一户人家的屋檐儿之上,紧紧地捏住了刀,于明月之下冷眼看着安静的太子府。
站了片刻,她才发觉汗水已经打透了中衣。
想她并不算很长的一生,虽然无父无母,但也是众星拱月长到今天,从未尝到过输的滋味。
今天是她第一次觉得挫折,也忽然有种感觉,原来潜伏在偌大京城中的神秘力量,并不仅仅是主家。
到底是人是鬼?
又到底是谁?
“练姑娘……”她轻轻念着这个久违的名字。
打更的梆子声传来,鸳儿最后看了太子府一眼,掉头重回镇南侯府,轻轻地落在了自己的屋门前。
她的同僚早就听见了动静,在她追出去之后,便在她的房内等她,见她回来忙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的那个人,又来了。”鸳儿将刀放在桌子上,冷声道。
同僚惊诧“大人为何不叫上我们?”
“叫什么?再闹出动静来可真如侯爷所言,昨晚闹鬼,今晚闹贼了。”鸳儿的语气越发阴冷,略一思忖吩咐道,“八月十五那天,把灵乩巷、黑鸦军还有太子府,都给我看严实了,我要办件事情。”
“何事?”
“扒坟。”
她要亲自去查验,看看那个坟里躺着的,究竟是谁。
而八月十五那天宫中夜宴,谢霁并满朝文武、宗亲贵胄,全天都会留在宫里。
本来越是大节守卫就会越严,又刚刚出了万寿节的事情,所以这次中秋京中防卫定会更严苛,但同样因为如此,京城之外便空虚了,就算谢霁放人在外埋伏,也不会是精锐。
因为那些胆小鬼,绝不敢用那暴君的性命冒险。
再者,就算顾绮真的在坟里等她,就算谢霁真有埋伏重兵,那么舍她一命坏他们的局,也是合适的。
同僚听说,忙道“这……大人,主家不是不让有动作吗?”
鸳儿的眼中,闪着阴狠的光芒,“不知道顾绮的死活,我们的行动便会失了先机,静默更没了意义,为了主家,虽死何惧。”
同僚听说,知道她下定了决心,敛目拱手道
“是,属下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