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姿捏着个钱包在手里反复把玩,蛮不在乎:“嗯,你就当我学的烂吧。”
周骜乐了,含着瓶口抬臂灌了一口饮料,咂咂嘴:“那你可真是心大啊。”
杭姿抬眼看向他。
周骜伸出另一只手跟她比划:“这么说吧,如果我们训练和比赛都特别烂,出去了可没脸说自己是哪个教练教的,你倒好,学的烂还能大摇大摆去看老师,我要是你老师,肯定拿你当反面教材,看到你就绕道走,你喊一声老师我都觉得是诅咒。”
杭姿:……
还说她讲话一套一套是毒鸡汤,他才是单口相声优秀演员。
周骜这番半开玩笑半试探的话,让杭姿想起刚刚跟高芸的那通电话。
吃饭之前那股堵堵的感觉又回来了。
周骜挑眉:“是要给你上盘花生米吗?”
杭姿交错的思绪凝了一下,噗嗤一笑,是被逗得。
周骜见她实在没有谈兴,也不问了,主动帮她圆场:“行吧,凭你的作风,大概率上是觉得这种行为不入流又无聊,就不比了呗。”
他已经打算结束,谁料杭姿忽然摇头,否定了他:“不是,情况刚好相反。”
周骜起了一半的身体慢慢坐回去,眼睛看着她,静候下文。
杭姿一边回忆一边讲:“其实,我以前和她们一样,甚至更严重,对乐器有一种高低心理。”
周骜挑挑眉,没有打岔。
杭姿陷入回忆,唏嘘感慨:“那时候,真是集无知、天真、愚蠢和虚荣于一身,觉得除了琵琶,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最后一句,杭姿眯起眼,伸出一只手潇洒的横摆两下,是个睥睨众生的姿态。
周骜第一次见她这么耍宝的样子,忍着笑,稳重的点点头,嗯。
杭姿收起表演姿态,语气恢复正常:“后来,偶然间认识一些很厉害的朋友,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圈子,而这个圈子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不止技不如人,连思想境界都拉垮,那时候我就想,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噗嗤——”少年实在没忍住,发出不受控制的嘲笑。
杭姿面无表情的将眼神平移过去,含着几分死亡的凝视。
周骜:“我差点以为你是什么隐世高手,因为和对手有类似十六年内不能动手之类的约定,所以忍辱负重求助别人……”
他双手互击,继而摊开:“原来是菜鸡被大佬啄了!”
杭姿盯着周骜,唇瓣紧抿成一条线,艰难的凹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话说的没错,可是,真的好想打死他啊。
周骜看着杭姿的眼神遮掩不住的恼火和尴尬,新鲜之余,也懂得见好就收。
他动身坐直,“好吧,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