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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林瑾瑜临近下班时给主任发了条请假信息后就再没管过单位的事,他24小时吃住都在医院,白天陪着张信礼,给他按摩、喂饭,看护士一管子一管子往他静脉里推药,晚上有空病床就睡病床上,没有就坐椅子上凑合,要么抢走廊的长椅躺。
这种介乎现代人和原始人之间的生活让他迅速沧桑起来,以前出门上个班还要在镜子前捯饬半小时,现在早上眼睛一睁,胡乱漱完口,清水洗把脸就过来端盆。
“你不用这样,”张信礼手搭在他肩上:“其实你抱我腰让我扶着输液架,我能站起来自己去……”
刚撞那会儿站不了,稍微一动就跟被盘古拦腰劈了一斧子似的剧痛,现在在别人的帮助下勉强能由横的变竖的了。
“我哪敢碰你腰,万一碰出个好歹来,”林瑾瑜把床自带的帘子拉了,解拉链脱他裤子:“你害羞?”
张信礼不说话。
林瑾瑜道:“上次我骨折,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的,吐一地也是你收拾的,又没儿又没女,将来你或者我老了,还不是这样互相照顾。”
爱人意味着互相接受对方心理、生理上的不完美与不体面,自从住院后,张信礼看起来一直不大高兴,林瑾瑜觉得气氛太沉闷,故意边脱边顺势摸了把,怪笑道:“……你现在没反应,对吧。”
张信礼无言片刻,说:“没感觉。”
林瑾瑜颇夸张地“哈哈哈哈”了好一会儿,道:“笑死了,你小子也有不举的时候。”
“……”张信礼看表情好似想锤他,但锤不着,最后只捏了他肩头一把,林瑾瑜感觉了一下,道:“不错,比上次劲大了,值得表扬,看来得时不时刺激你一把。”
他眼下有眼袋跟乌青,张信礼端详他一阵,道:“你该好好洗把脸,刮个胡子了。”
林瑾瑜不是那种体毛重的人,自从张信礼住院,他是真没心思打理自己了:“知道了,就一点而已,倒是你,也不多睡会儿,我已经起很早了,结果每次来你都是醒着的。”
“我天天躺着,白天也睡了很久,”张信礼自己扯了下被子,道:“因为我,你最近是不是没看书。”
那语气介乎问句和陈述句之间,林瑾瑜已经很久没摸过书了,早在复发之前就已经很久没摸过了,什么升学读书……再说吧,但他笑了笑,说:“一直看着呢,叫你别瞎操心,我每天出去那么多趟,有时候就是回去看书去了。”
张信礼非常关心他考研的事,林瑾瑜喜欢他的专业,也具备进一步学习下去的资质和能力,拔高点讲继续读书也可以说是他的人生目标之一,林瑾瑜明白张信礼很在意,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在意,正因如此他才一定要瞒着他。
“都快6月了,你一定要……”
“又来了又来了,”林瑾瑜帮他把被子盖好:“说了别跟一爹似的老说我,我自己有数,一直勤奋着,什么都没落下。”
“真的?”张信礼心存三分疑虑。
“真的,”林瑾瑜摸了摸他额头跟头发:“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