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洲生硬一顿,说:“我还可以找你。”
甄能君毫不留情道:“我和萤萤抱团。”
一直默默旁听的费萤萤插话:“好呀好呀,我们也果断甩开你,粥哥。”
言洲:“……”
甄能君说:“就像这样,被抛弃的感觉会让人疯狂。”
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感情纠纷导致的血案,并且嫌疑人通常是男人——例子太过极端,甄能君只在心里默默梳理一番逻辑。
喻池无奈摇头:“许知廉应该不至于这么公私不分,让感情影响判断。”
言洲诧然道:“你还给情敌说话。”
“祖荷认可过的人品,应该不至于太糟糕,”喻池抄起笔记本要走,“一会宵夜?”
言洲揶揄道:“当然,你现在还没‘亲密无间’的对象。”
喻池:“……”
费萤萤轻轻咂舌:“我怎么觉得他最后一句在夸自己?”
甄能君:“……”
言洲:“好悟性!”
喻池:“……走不走,一会谁慢谁埋单啊。”
言洲立刻起身,把椅子送回桌底:“走走走,池哥请客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
祖荷邮箱收到喻池秘书抄送的今日会议纪要,简洁的文字里硝烟隐然。她本该出席,现在却有更重要的事。
“你想投资喻池的公司?”
spa技师力度减小,祖逸风便开口说话,脸虽冲着祖荷这边,眼睛却还闭上。
祖荷刚才一直提的是极锋,到了祖逸风这里变成喻池,双方强调重点一目了然。
“极锋不止喻池一个人的,言洲、阿能、姐姐都有股份在里边。”
“你们两个,总算在一起了?”
“没有。”
这一瞬,祖逸风睁开眼,恰好祖荷将头转过这边,还朝她微微一笑,像小时候在窗帘后跟她躲猫猫。
祖逸风也不禁莞尔。
“你可想明白了,这次帮他,可不像当年探病那么简单。”
祖荷敛起笑,轻声说:“妈妈,我不是帮他,我是投资极锋。”
“你假设一下,如果他不是你多年的好朋友,你会看中极锋吗?”
不知道是不是技师力度加大,祖荷浑身舒适,懒于思考,竟然想象不出来。
“不用给自己冠冕堂皇的压力,想象不出来很正常,人都有七情六欲,没办法把私情完全清楚,”祖逸风说,“我虽然不能像你有那么多过硬的专业知识,这些年投资也是以人为本。企业就是一个企业家的作品,个人风格无法避免渗透到企业日常。”
祖荷说:“幸好你没有说企业是企业家的孩子。”
祖逸风说:“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作品,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成为父母呀,或者无法成为父母。”
祖荷低声吩咐技师力度加大一点,坦诚道:“不瞒你说,除了行业性的考量,我是挺欣赏喻池他们,也喜欢极锋的文化氛围。再说已经有姐姐帮我投石问路,你就放心吧。”
祖逸风放松得七七八八,让技师打点收工,祖荷那边也差不多,spa房里就剩她们两个,像年糕上锅一样趴在床上。
祖逸风接续前面话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都快退休了。”
今天两人来这边放松,也是祖逸风为交班铺垫,准备退居董事长一职,让祖荷正式从副手转正,登上逸风集团ceo的交椅。
祖荷松快笑道:“妈妈,有什么忠告吗?”
“你会听?”
“听听也无妨。”
“听听也无妨……”祖逸风笑了,“摒弃母性,警惕男人,你就能一往无前了。”
前面四个字略显激进,祖荷一时沉默,不知道陷入“听听也无妨”的思考,还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祖逸风说:“母性要是好东西,早就轮不到女人头上,男人肯定先给他们自己造一个‘父性’。不然为什么媒体采访男企业家,不会问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
祖荷盯着她问:“妈妈,你是不是曾经后悔生过我?”
卧谈会变成“趴谈会”,姿势不寻常,问出什么不寻常的问题,都不足以为奇。
祖逸风调整一下枕着的脑袋,温柔回视她:“我现在很爱你。”
祖荷扑哧一笑,可能刚才技师太用劲,酸到她眼角了。
“从你给我的财产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