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李博衍来精神了:“我觉得可以每年结了果子都酿酒,全埋在两棵树底下,年年都有好酒喝。”
“行啊。”说得叶疏林也兴奋起来:“那可得好好挑挑了。”
三个人一起去城外农户的庄子里跑了一天,直到临近晚饭时才选好了两棵送到了四海镖局里,因着后面要在树根底下埋酒,叶疏林还特意在园子里清了好大一块地方出来,因着天冷,地上的草还没冒芽,一大片空地就光秃秃的两棵树,看着萧条又荒凉。
叶莽凑热闹来看了一眼,很是嫌弃,光秃秃的一片荒地上,两棵树一左一右的像两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实在是有些难看,叶疏林把他们想法跟叶莽说了之后,叶莽嫌弃的皱眉,转过头想想说:“西郊那边有个不打眼的作坊,没什么名气但是酿酒一绝,也不知道那里给不给未出阁的姑娘酿女儿红,要是酿的话,倒是可以拿几坛回来摆着。”
叶疏林和李博衍对视了一眼,叶疏林给李博衍使了几个眼色,在李博衍的不情不愿下,把李博衍往外一推,李博衍堆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说:“爹啊,要不您带小不惜去问问?”李博衍这个爹真的是越叫越顺口,叶莽也从一开始的嫌弃,慢慢给听顺耳了。
叶疏林连忙补上说:“是啊,父亲,您这个爷爷带小不惜去,更有意义,再说了,我们同人家也不熟,人家未必肯卖我们这个面子,您就不同了,您去了,人家肯定就答应了不是,为妾等小不惜以后懂事了,知道您对她这么好,还不得天天粘着你啊?”
叶莽很受用,微微扬了头却也很克制,拿出一个长辈的威严来说:“也是,罢了罢了,免得你们白跑一遭,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李博衍撇撇嘴,白眼还没翻出来呢就被叶疏林一把掐回去了。
次日,元满没去,叶疏林和李博衍陪着叶莽带着小不惜,去找了那家酒坊,酒坊果然小,人也少,就是祖孙三代,一家七口经营着,出的量也不大,就是弄在自己家里赚点糊口钱,对外叫的是老九酒坊,只因做生意的老人家在家中排行老九。
叶疏林尝了他家的酒,果然香醇,还带着香间特有的辛辣味,很有特色,他们很满意,给酒店付了定金,说是要十大坛子女儿红,酒家见是大生意,自然不敢怠慢,明说着是,要的多,还是特意给小闺女酿的,要的日子久,大约能等今年入了秋才能酿好。
好酒磨功夫,叶疏林他们也不着急,说是要是今年这批酿的好,等今后每年都从这拿十大坛子酒,老酒家也是个豪爽人,大笑道:“您若是信守诺言,老朽这老九酒坊,活多久就给您酿多久!”
双方大笑,这一趟可谓是愉快非常。
待酿酒的事完了之后,四海镖局也要开始忙起来了,日子一天天过着,元宵之后正月二十三,谷小少爷就要被上路去雍州了,元满他们在准备了东西在城门口守着,谷小少爷要去雍州,这个门最近,他肯定会从这个门走,他们等在这里,准备送送他,只是没想到,在城门口还遇上了一个熟人。
叶疏林和李博衍没有认出来,是元满认出来了:“苏落鸢?”
苏落鸢听到有人叫自己这个名字,先是一愣,接着回头看见了元满,才松了一口气,走过来给他们行礼问好,叶疏林他们回了礼,元满看着她手中的东西问:“你是来送谷小少爷的?”那把名叫开疆的刀,他们可太熟悉了。
苏落鸢点点头,反问道:“你们也是吗?”
“是的。”叶疏林回答了之后双方之间就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都只能尴尬的站着,反而是元满问了她一句:“你过得还好吗?”
苏落鸢念着元满的恩情,回答说:“劳您挂念,一切都好,小人如今在帐房里做事,学了不少东西,今后能凭本事吃饭,很是知足。”
元满点点头表示了然,那她却是选对了,过得好便好,一直在张望的李博衍突然说:“哎!过来了。”
因为是流放,谷小少爷的样子就没有穆凡尘和洛潇潇体面了,身上上着枷锁,戴着脚链穿着囚服,被官差拉着走,叶疏林他们准备的东西,谷小少爷肯定是没办法自己带着了的,只能打点一下官差,希望他行个方便,官差也不是不懂事的,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等叶疏林他们这边说完,苏落鸢才上前来问:“小少爷,奴才能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吗?”
这边元满他们又帮忙让官差放了人,谷小少爷才跟着苏落鸢走去了另一边,刚走过去,苏落鸢将东西一放,跪下来给谷城行了一个大礼,谷城一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着便跪下去,想要把苏落鸢扶起来,哪知苏落鸢开口说:“小少爷,奴才接下来说的话,您要好好听,好好记着,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谷城单膝跪在地上看着苏落鸢,实在是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直到那句话从苏落鸢口中说出来,谷小少爷只觉得一阵耳鸣,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脑中一道惊雷,愣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小少爷。”苏落鸢又重复了一遍:“老太爷没了。”
“您除夕那天走了之后,老太爷就病倒了,让大夫来看,也查不出是个什么缘故来,等初五那天,处置您的文书下来,老太爷知道之后,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