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根本不可能。”张迎春摇摇头反问道:“是不是你看错人啦?”
“看错人啦,根本不可能。”张迎美回答道。“就是扒了高老六的皮,我也认识他的骨头啊。大姐你知道,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他比我小几岁,从小心眼就没长在正地方,我不可能会看错人的。”
“他到春香楼里干什么呢?”
“这事还用问。”张迎美回答道:“到这里来的男人,除了玩女人就是玩女人,不会来干别的事情的。”
“他心里可能有这个想法,但是进这里兜里没有钞票能行吗?”
“他兜里没有钞票,瘦猴子高福田兜里还没有钞票吗?”
“瘦猴子高福田有钞票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高老六花呀!”
“大姐,你怎么这样死心眼呢,问题不就出在这里吗?大姐,你想想,高老六要是不给瘦猴子高福田办事的话,瘦猴子高福田能带高老六到春香楼里来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事是高老六给高福田这个瘦猴子通风报信的?”
“这事只是我个人推断罢了,不能排出这种可能。”
张迎春摇摇头,一口否定道:“不可能,尽管高老六的品质不好,他能陷害别人这我信,但是他也不可能陷害咱们家的人呢,更不会陷害他的小姐夫文礼呀!”
“大姐,老人古语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高老六在高福田的金钱和那些美女的诱引下,什么事干不出来呢。”张迎美自从那次在春香楼里看见高老六之后,始终在心里怀疑、纳闷,只不过没人倾吐罢了。
话说到这儿,张迎春将出事前后一联想,觉得这事有这种可能。初八那天,不到晌午大伯子宗福生回到家以后,说他领着高老六回三家子给天堂山救国大队征集粮食……在特派员和弟弟被抓走第四天,由于急火攻心,爸爸张宝发得了肠道疾病,她去找过高长福,一方面让高长福陪爸爸去厕所方便一些,另一方面还可以让高长福陪爸爸唠唠嗑儿什么的,这样或许能使爸爸的精神状态好转一些。她无意中问了一句高发家回没回天堂山救国大队,高长福告诉她,说老六去张家堡舅舅家了……
张迎春心想:“高发家肯定是借着去舅舅家为幌子,到春香楼里嫖女人去了。这个小子的心也太黑了,怎么划不开里外拐呢?”于是她对妹妹说:“迎美,通过你刚才说的话,我前后一联想,高老六有这种可能,不过,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咱俩不能断然下这个结论,这事不能随便跟外人说,免得把咱们张、高两家的关系搞坏。”
“大姐,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只能跟你说,我想跟别人说还说不上呢。”张迎美道。
“迎美,我跟你打听个事?”张迎春想起来城里之前,丁小峰和金荣托付她办的事情。
“什么事?”
“你去牢房里看你哥哥时,看没看见丁老大?”
“你说的是丁叔叔家的丁大山吧?”
“是,就是他。”张迎春回答完了之后问道:“你看见他了吗?”
“看见了。”张迎美回答完了补充道:“他也在那个牢房里啦。”
“他现在怎么样呢?”
“人家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张迎美回答道。“他这个人你知道,老实巴交的,踹他一脚都踹不出个屁来,董家人没拿他当回事,整天让他在董家大院里干杂活。他这个人特别能干,跟谁也不说话。你想,董家人能让他在这里白吃饭吗?其实他这个人就是胆子小,要是胆子大的话,趁白天没人的时候,从大墙翻过去,逃出这个鬼地方去找天堂山救国大队也行,不找天堂山救国大队到别的什么地方也能找个吃饭的地方,何必在董家大院里受这份苦遭这份罪呢。像他这样的人,拿他也实在没什么办法,要不是瘦猴子高福田不让放人,小鼻子早就让他回家去了,在那里蹲着茅坑不拉屎,还占着一个位置,挺让人烦的,何苦呢。”
时间不早了,若不是张迎春急着赶路,这姐妹俩不知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常言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姐俩道别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