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霈不许她进去探望,又不肯让东来透露一丝消息给她,她便派人去毓秀宫打听,可派去的宫女回来只说,看到毓秀宫门紧锁,守卫根本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一连几日都派人去问,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这些小宫女好像不会说别的话。有好几次,南景霈让东来给她送东西,她见东来的目光也是躲躲闪闪的,话里话外好像总是可以回避什么。可她有意追问时,东来便会找个莫须有的理由迅速离开。
她这些日子没什么胃口,小厨房变着花样给她做,可她也都不怎么动筷子。每日都只能面对一桌菜发愁,刘二月替她盛了两勺雪蛤汤送到她面前:“主子,你就算不吃饭,也得喝点儿汤吧?你不吃不喝的,肚子里的小皇子不也跟着挨饿吗?”
她用勺子搅动汤汁,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可听见刘二月说小皇子,她便又想起田昭容的皇子来。她实在担心毓秀宫,担心田昭容和她的孩子。
“怎么又不吃东西?”
她回过神,见南景霈正温然望着自己,他踢过一只圆墩,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端起她面前的雪蛤汤,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他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喝一口。”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又问:“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他不回答,又舀了一勺汤喂她,直喂她喝完一整碗汤,南景霈才摆摆手,示意宫女太监们退下。他伏身望向她的小腹,好像还是平平坦坦,看不出什么变化。
“他长大一点儿没有呢?”他自言自语。
沈韵真微微笑了:“得四个月才能看出来。”
他笑,拦腰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送到榻上:“听说你想朕想的茶饭不思?”
她有些羞赧:“我才没有。”
“这些日子,朕是太忙了,所以没来看你,”他吻上她的耳垂:“不要胡思乱想了。”
“毓秀宫……”她没敢问出口,南景霈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但应该不是冲她。沈韵真凝眉望着他,将疑问又咽肚子里。
南景霈侧身躺在她身边,扯过一床被子盖,又将她揽在怀中,闭目道:“朕都快累死了,你一见朕就问这问那。”
她转身抱住他,指尖轻柔的触及他的伤处:“伤口好些了吗?”
他抓住她的手,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又道:“我制了些生肌的药膏,一会儿让东来拿去,每日睡前涂上一些,便可让伤好的快一些。”
他翻身坐了起来:“既这么着,你帮朕涂涂看。”
她拿了药膏和小软毛笔搁在一旁,伸手去解他的玉带,他反手抓住。
她笑道:“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涂药?”
他松开手,任她解去他的腰带,褪去外氅,寝衣,露出光滑的皮肤来。他身上还包扎着厚厚的白布,去掉白布,露出伤口。血珠已凝在皮肉表面,像光洁的琥珀石,黄色的血清结成颗粒状,粘在伤痕边缘,透着淡淡的血腥气。
她轻柔的把生肌膏吐在伤口表面,冰冰凉凉,偶然还有丁点刺痛感。她涂好了药,又换上新的白布替他包扎好。她的手臂环在他腰间,动作很轻柔,甚至有点刺痒,他忽然搂住她,她整个身子伏在他胸腔上,瑟缩在他臂弯那狭小的一隅空间里。
“干嘛?”她有些羞赧:“我还没把东西收拾好呢。”
他笑笑,这算什么理由?伏身将她压在身下,她的呼吸扑在他唇边,他面上有些绯红,呼吸渐渐急促,手已经不受控制的伸到她裙带间,她一把按住:“别,对孩子不好。”
他淡淡一笑,不再强求,一手将她圈在臂弯中,侧身睡下。他想是累极了,只片刻,便已发出匀称的呼吸声。她被他这样箍着也无处可逃,索性扯扯被子也闭目养神。
他睡了一阵,忽有些发抖,她从梦中惊醒,翻身去看他。他猛然一搐,亦惊醒过来,见她正伏身望着他,便将她搂得紧了些。
“做噩梦了?”她问。
他默然半晌,笑了两声:“还不是都你是给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