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作者:狂上加狂
“那这农司你是去还是不去?”
说实在的,姜秀润原本是想打了退堂鼓的,可是被吊在这个节骨眼儿,若说撂挑子不干,便有贪财不成的嫌疑了,只能笑中含泪道:“今日晨起见了官服便喜不自胜,太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我去历练,自当尽心竭力地将差事办好。”
许是她满心委屈,却强颜欢笑的样子太逗人了,凤离梧紧绷的脸渐也绷不住了,只笑着去捏她的脸:“既然这般,就将差事办好,到时候别说十里红妆,就是百里红妆也尽给你的侍女置办齐了。”
姜秀润知道凤离梧不是个爱说笑的,他这般说,便会这般做。
于是农司这块干瘦的老肉干总算是泛起了一层的油光,看上去不是那么乏味可陈了。
不过巧fu难为无米之炊,这农司穷得叮当乱想,该怎么揭锅,姜秀润还需要向太子讨教。
凤离梧却轻描淡写道:“你既然为主司,自然这些事务当由你处置,想怎么做,便放胆去做,只有一样,就是不可贪赃枉法,授人以话柄。”
姜秀润的脸儿微微一垮——原来这厉害的猫儿也不是说借便能借来的。凤离梧是摆明了不会替她代管了农司的事情,就是任由她自己扑腾去了。
不过对于搞金,姜秀润自认为也是无师自通的。
当天夜里,她是辗转反侧,反复考量了半宿,才理顺了些眉目。
那水工司的孟宪既然是只进不出的貔貅,从他的嘴里掏不出吞下的肥肉,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第二日,姜秀润到任的第一把火,就是命令官吏抄写榜文,去周边各个乡郡张贴下去,农司从即日起,设立桑蚕税。
这桑蚕税收的甚有名堂,因为农司的主司在一本古书上查证到,桑树的“桑”跟“丧”同音,这在风水一说上很有讲究,不然为何一般的农户人家有前不栽桑后不植柳的说法。
就是为了防止出门见“丧”。可是如今因为梁国大肆收购蚕丝,许多的乡间骤然增添了许多的桑树,这丧一多,便关隘国运,所以为了平衡五行,收纳桑树太多带来的丧气。农司新任的主司决定,加抽桑蚕税,这税金则用来在各地修缮土地庙,以平衡丧气,保佑大齐安康。
只是这姜主司拿了一本《周易》说得是振振有词,下面的小吏们却听得云山雾罩。
有那胆大的,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姜主司果然博学,不愧是洛安书院的高才,只是……最近因为兴修运河,民间的徭役赋税骤然增加了许多,最近这桑蚕的价格好不容易增了些,百姓们眼看着多了条来钱的路径,却又要加税,只怕民怨骤起,那御史们会参奏我们农司……”
姜秀润摇头晃脑地听小吏说完,点了点头,觉得此言在理。
那水工司的贪官孟宪眼大肚儿圆,只进不出,她可不能学了他的样子,总也要给些回头钱。
于是又添了一笔,凡是拓荒开产水田一亩者,可抵消一层的桑蚕税,到年底按增产的粮食一并结算。
见姜主司心意已决的样子,下面的小吏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这收税虽然是顶了农司的名义,得由户部点头才可实行,那主管户部的太子若是不允,这张公文也不过是废绢一张。
可是就这么匪夷所思的风水税,竟然在户部那边没有废半点气力地通过了。
然后便制成榜文张贴在了大小城门,城邑乡间。
一时间桑树种多了,会影响风水之说,竟然成了洛安城里的笑话,朝野上下的公侯一个个都是有些啼笑皆非。
觉得这太子府里出来的幕僚不过尔尔,哪见过这般按照风水收税的官吏?
凤舞的府宅家宴上,一群与端庆帝亲厚的官员便纷纷笑得是前仰后合。
那孟宪道:“这人bi得穷酸了,果真是什么缺德的招数都能想出来。据说那姜禾润是洛安书院,沐风先生的高徒啊,怎么行事这般的荒诞?不怕被人耻笑?”
旁边有人接道:“沐风先生可是要脸的,有这样的徒弟,是要被万民戳脊梁骨的,我看着,他迟早是要被先生除名的。”
毕竟这被大儒除名,早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