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蒸好的闸蟹端了过来,周枕月就势岔开了话题。
周丰年看她不想多提,长叹一声,也就没再多说了。
吃饭时,周丰年专门戴上了老花镜剥螃蟹,剥好了就分给周枕月和穆雪衣,己都没吃几口。穆雪衣也给他剥,可老爷子说他不爱吃。
说着不爱吃,却把每一个蟹壳的汁水都嗦干净了。
穆雪衣突然想到小时候那些杂志上写的老俗鸡汤故事,父母总是为了把好吃的留给孩子,撒谎说己不喜欢吃。
周家不缺这点吃的。不过,把最好的食物留给最疼爱的小孩似乎是每一个长辈刻在血液里的本能。
说来也可笑。
她从未在亲生父亲那里汲取到过的“亲情”,竟在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周丰年身上汲取到了。
吃过饭后,周老爷子拉着她去看电视:
“今晚就别回去了,咱们看《亮剑》看到十点,你就去月牙儿房间睡觉。家里新毛巾牙具多得是,要换衣服,就穿月牙儿的。”
这是穆雪衣意料之外的发展,她第一时间看向了周枕月。
周枕月瞥她一眼,说:“爷爷既然留你,你就答应吧。”
穆雪衣嗫嚅道:“那……我另收拾个房间睡。”
周丰年说:“别的屋子全是灰,收拾起来怎么都得好几个小时。……再说,你们不是都和好了吗,怎么回了家反而还分居?”
穆雪衣怕老爷子察觉到异样,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周枕月倒一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不怎么在意这即将到来的特殊一晚。
饭后,周丰年拉着穆雪衣看抗战片时,周枕月陪他们坐了一会儿就回楼上继续忙公司的琐事了。老爷子一边看剧,一边和穆雪衣聊己当年在军队的那些往事。
一般小年轻不会爱听那些飞机坦克的故事,但穆雪衣不一样。她很喜欢听故事,不管是战争故事还是童话故事,她都爱听。
老爷子讲得很痛快,讲完后满足地感慨:“真好,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听我这个老头说这么多话了。”
穆雪衣把削好的水果递给老爷子,随口问道:“阿月平时不听吗?”
周丰年笑了笑:“她太忙了,没有时间陪我。从我退任董事长后,她几乎就没怎么闲过了。”
穆雪衣附和:“我也觉得她好像比三年前要忙很多。”
周丰年:“她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我当年管理公司也没有像她一样事事亲力亲为。这几年她除了喝酒应酬,就是坐办公室处理公司事务,坐办公桌坐久了,腰椎都坐出了点毛病。我经常看她揉腰。”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一点,“你们年轻人精力好,但是做那事的时候也要注意一点,别叫她用太费腰的姿势,睡之前你也记得帮她按按腰。”
穆雪衣一下子脸通红,“我……”
老爷子似乎还不知道。
她……和周枕月还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
之前她们在一起做过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周枕月在吻她时解开了她内衣的第一个扣子。她握住周枕月的手后,周枕月就再没有行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