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十八恍然,一边让人将绣样拿回去,自己忙不迭的快步跟了上去。
远处,吴修远正好已经将罗朝凤送回了罗家大门前,罗朝凤见吴修远一直不说话,时不时的偷偷打量着吴修远,嘴角微微动了动,显然是有话要跟他说起来一般。
但见吴修远一直不开口,罗朝凤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就当真没有话要与我说吗?”
吴修远看了看她,轻轻地回了一句:“姑娘走了好些路,快回去好好歇息。”
他的面上,竟看不出半分的关切,看的罗朝凤心中微凉。
“你这模样,倒似配合我才说的一般。”带着一丝不满,她悄声嘀咕了一句。
吴修远愣了愣,很快终又回了一句:“姑娘说的是哪里话,我。”
“原本也知道你没那讨姑娘欢心的性子。”罗朝凤急急的回了一句,之前面上的凝重,终于消散了许多,其实,她是知道的,吴修远性子内敛,不像那些个拈花惹草的男人,嘴里老像抹了蜜一般,总能说些好听的话来。
他吸引自己的,可不就是这一点吗,对于他而言,能够赶忙的解释给自己听,那已经说明了他是在乎自己感受的。
这一点,她心中很是满意。
眼瞧着吴修远是个话少的,若是自己不开口说上一说,只怕他也不会亲口提起,索性她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一句:“你我这么快就定下婚事了,我,我。”
吴修远没曾想到她会提起这事儿,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关于这门婚事,他也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只觉得他爹是中意罗家人的,却没有冬至到大寒,这么短短时日内,他们的亲事就定下来了。
此时的罗朝凤满脸的羞敛,自然是看不出来吴修远面上的冷然,压抑着心中的紧张,她终是低声说了一句:“我也是真心愿意的。”
丢下这话,她转身就跑回了罗府中。
吴修远皱了皱眉头,脸上看不到一丝喜色,相反,却是有着万千的忧色。
回头正好看到栓子在担忧的望着他,目光在他空空如也的手上定了定,他终是轻轻地问了一句:“绣样······她不卖?”
栓子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口里的他指的就是梁绿珠了,当下,他只是稍稍的摇了摇头:“是让人给先一步给买走了。”
吴修远定了定神,眼里的冷意多了一分。
想来,应该是吴歧吧。
栓子眼看着他又要回药铺,忍不住道:“少爷,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昨晚查了一宿的账,一大早又随着老爷去纳吉,陪着罗家小姐闲逛,这才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你又去外头巡铺子,就算是铁打的,也不能这么来啊。”
只可惜吴修远偏是一句话都没有回他,只是踩着步子往前面走。
昨晚似是打了霜的,他的脚步踩在地上很快就发出了一阵咯吱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偏偏就让人无端的生了一种难过又沉重的心情来。
吴歧是等着吴修远离开之后,才去的罗家。
吴十八跟在他身后,有些看不明白道:“我真是不明白了,修远少爷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也学会了攀附舅爷一家。枉费了。”
枉费了梁姑娘当初对他一片真心。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只怕说出来后会引得自家少爷翻脸。
一路朝着大厅当中走去,过不多时,下人就将他到来的事儿通报上去了,罗子阳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吴歧在喝着茶水。
“怎么样,这是柳先生上次京中带回来的,味道如何。”罗子阳面带笑意,一如往日那般温和亲切。
倒是吴歧没有多余的脸色,只将茶盏放在了一旁。
“不怎么样。”他淡淡的回了一句,却是没有再多说别的。
他们商贾之家,自然知道刘先生就是柳万金了,吴歧向来是个小气的,如今,他还惦记着柳万金当初撮合吴修远和梁绿珠的事儿。
罗子阳却看不出他这样的甩脸子是因为这个,只以为他是记恨上次柳万金针对他一事儿,不由失笑。
“认识你的人便是知道你性子不羁,从来不会被任何东西拘束,不认识你的人,自然也担心不能与你这样的人为伍,你怕是还在记恨柳先生?”
吴歧伸手,打断了他所有的话语:“我今日找你来,不是说那柳万金的。”
“那是什么?”罗子阳顿了顿,一时之间,面上有些好笑:“该不会是说修远的吧,阿歧,不是我说你,我那妹妹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性子,你瞧瞧,当初你要是肯收敛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