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群野兽,是狼吗?还是狐狸?
它们一定饥肠辘辘,眼冒绿光地盯着风雪中行走的人类,因为陈念感知到了它们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胸膛,幅度正越来越大。
陈词将手抬起,给身后的傅天河打了个手势。
四人谁都没有声张,他们小心贴近月光的内壁,远远绕着雪丘,试图溜走。
但对于野兽来说,到嘴的美餐可不能就这么飞了。
几抹白色飞扑而来的那刻,傅天河看清了那是一群北极狼,头狼足有身长足有两米,纵然算上了尾巴,但这样的身形在族群中,仍能称作庞然大物。
锋利的茶色眼瞳紧盯着众人,焦黄利齿中流出涎水落在雪地,拉出丝线,顷刻间又被扯断,短短数秒,队伍就被悄无声息地包围了。
众人不约而同握紧了手中的登山杖,肾上腺素因为狼群发出的响动陡增,只是谁都没有真正惊慌。
精神力如同三股发源于不同高峰的河流,在交汇处聚成更为汹涌磅礴的能量,这些从冰河时代幸存下来的凶猛生物就算再聪明,也难有招架余地。
这股由陈词主导的力量笼罩在狼群之上,顷刻间让它们失去了行动能力,冰冻般僵立在原地。
陈词并不想伤害它们。
沙弗莱立刻迈开步子,四人用最快速度经过这片区域,等到足够远了,陈词在放松了控制。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其实真要打起来,狼群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但势必也会消耗大家的体能和精力。
况且这些生物本就在这方区域生活,狩猎都是正常习性,自然早已因人类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他们还是别再伤害这群雪原上艰难求生的猎手了。
加速的心跳逐渐平复,傅天河突然觉得胸口有一点发痒。
很难说清究竟该如何形容,似某种悸动,但傅天河很确定不是,因为真正能够引得他悸动的少年,就在身前。
最开始傅天河没有吭声,直到又过去十几分钟,异样变得更为强烈,已经可以用“瘙痒”来形容。
那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也因此破土而出。
是的,他不应该忘记,这本来是他最熟悉的痒。
从身体的内部悄无声息冒出,幽灵般纠缠着他,永世不肯消散。
只不过在后来它变得格外强烈,甚至与疼痛为伴,深入骨髓和灵魂,才让傅天河没能在第一时间回忆起。
傅天河抬起手,碰了下陈词的肩膀。
陈词回过头,视线相对,在那只乌黑眸中,窥见了无法言说的深重沉痛。
陈词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略微上前,更加靠近傅天河,双手按在alpha的肩膀上,仰起头给了他一个吻。
嘴唇冰凉,舌却是热的,呼出的热气腾为白雾,迅速在发梢和睫毛凝结成霜,雪打在脸上,有几片落在两人鼻尖之间,融化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