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旒这样的旧人不愿见,连旧物都不想多留,不少老臣这时候方彻底意识到,周朝当真换了个主人。
有人忍不住向谢明月的那看了一眼,先帝崩逝,朝局波云诡谲,变化莫测,连宣亲王恩宠都远逊于先帝在时,谢侯却一切照旧,权柄更有熏天之势。
连位子,都如先帝在时一般。
谢明月目光在李成绮解下的玉佩停留一瞬,又自然地转开眼睛。
这些各异却都不单纯的想法若是被李成绮知道了,他一定会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因为他将玉佩送出无甚原有,只是觉得年年都是如意没什么意思。
李成绮想了想,又道:“再取一枚犀角扳指来。”
忙有人传令,去开府库。
小猎场中众人早就骑在马上,跃跃欲试。
见观台上似有动静,有人转过去看,一腿脚伶俐的小太监跑下来,在一郎君身边站定,气还没喘匀,快速说了什么。
有人笑,“祁郎君,这位公公说了什么,且叫我们也听听?”
小太监又匆匆跑了过去。
被唤祁郎君的少年也不扭捏藏私,笑着道:“陛下恩典,今年魁首赏赐并非只一柄如意。”他说完这句却刻意卖关子,怎么也不肯往下说了,有沉不住气的少年催他,他却笑着抿唇不说话。
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祁郎君转过头,正好与谢澈对视。
他愣了下。
谢澈原本就与他们没有交集,加之这两个月谢澈也不知怎么,出府次数不多。
即便出府,也多往孟府去,就更无见面的机会,因而不期竟是谢澈在看他。
祁郎君朝谢澈一笑,小侯爷亦点头笑了笑,他惊讶道:“谢郎君竟也想知道?”
谢澈坦诚点头,“很想。”
自从李成绮那日说出聚麀这样的话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李成绮倒不怕尴尬,谢澈身份特殊,他若给谢澈稍微留些念想,日后都是天大麻烦。
但倘若谢澈对他无意,他们也能如君臣一般相见相处,只是之后廷试、舞弊、新政赶到了一块,李成绮又同谢明月坦白了身份,课业就完全搁置下来,两人有几月不见。
谢澈原本也想过和李成绮解释,奈何皇帝事务太多,不知何时,他早就不能出入宫廷,同小皇帝玩闹,不好无故入宫打扰。
谢澈两个月以来大多往孟府,向孟星驰请教,孟星驰原本对他还有几分拘谨客气,熟了之后干脆拿出对待幼弟的架势教他,倾囊相授是倾囊相授了,打也没少挨,每日又累又忙又疼,躺到床上立刻就能进入沉沉梦乡,根本均不出时间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