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薇要甩掉后面狗仔所以车速很快,坐副驾的路执涯脸色有点白,抓着安全带目视前方。席薇瞟着他,记起他曾说坐副驾会晕车,想安慰,看到后视镜里又出现的黑车,烦躁的警告他,不准吐,吐出来就绝交。
香山庄园是席薇爷爷给俞清的聘礼。芙蕖和杂志合作在这里借地拍摄,模特穿好衣服牵着马赤脚踩草坪上,工作人员围在她们周围。
坐在遮阳伞下的人闲散悠哉,二维手臂垫着后脑勺,墨镜也挡不住他对女模特们关心的目光。兆舒舒手里捧着杂志书,余光中一辆白色车子从林路出来,车速不慢,一停稳,副驾门立马打开,路执涯扶着车门,看起来不太好。
席薇和路执涯从车上下来,二维美女都不看了,把墨镜推到额头,打量着跟在席薇身后高大的路执涯。
和他以往其他场合看到的路执涯没什么区别,依然的人群目光所向,连在工作的模特摄影师都纷纷看向他们。
不用席薇主动介绍,二维自己热情的握住了路执涯的手,满脸戏谑的问路执涯和席薇交往什么感觉,他好转说给黄罄鸣听。
兆舒舒拍了一巴掌二维后脑勺,二维好疼的摸着脑袋。路执涯看向席薇,席薇也在看他,眨着好奇的眼睛。
路执涯把手臂搭在席薇肩膀上,看着她眼睛,回答着二维的问题:“她不太乖,很闹腾。”
“不可能吧?”二维浮夸的惊讶表情:“我们薇薇最乖了,叁句不离妈妈,出国要人陪,可是个胆小乖巧的宝宝。哦~那应该是薇薇太依赖你了。”
席薇瞪了一眼二维:“适可而止。”
整个庄园被一条桦树带将别墅和教堂分隔开,别墅是上个世纪的仿巴洛克风,铜黄色的墙体刻着浮雕,巨大的水晶灯下家具也很复古。
席薇将双肩宝放沙发上,换上骑马服兴致勃勃的拉着路执涯去骑马。
拍摄完成后,兆舒舒让工作人员离开,二维把几个女模特挽留,美其名曰交朋友,手把手的教人家骑马,又在马踢蹄美女受惊不敢乱动时,救人于危难翻身上马,胸口贴着人家后背,安慰美女别怕,有他在。
黄罄鸣在车里抽烟,烟雾缭绕,他看着远处笑得开心的席薇向路执涯张手拥抱,神情黯然,直到把烟抽完捻灭,他才开门下车,向他们走去。
原本氛围是愉快的,直到黄罄鸣出现,对勒紧缰绳帅气回头的路执涯说:“骑马跑来跑去多无聊呀,玩点简单又有趣的游戏吧?输了开车回家。”
席薇蹙眉:“你有病哟?我饿了,要和路执涯去吃饭。”
“他是个男人又不是个厨子。”黄罄鸣看向路执涯:“你不会不敢玩吧?”
路执涯对马术不擅长,他为了拍戏只练过一个星期,跑跑圈还可以把控,而席薇刚才和他聊到,她的哥哥喜欢马球比赛,以前偶尔和黄罄鸣打着玩。
没必要为了争强好胜而在席薇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所以,路执涯实诚的点头:“嗯,确实不太敢。”
黄罄鸣嗤笑:“席小薇,你男朋友不行呀。”
席薇蹙眉,陷入深思,瞄了眼马背上挺拔英俊的路执涯,认真的点着头,对某些事情的肯定:“我觉得他很行。”
二维没忍住偷笑出声,黄罄鸣不屑轻哼,倒是路执涯本人正方向理解席薇这句话的含义,以为席薇希望他去和黄罄鸣比。
路执涯答应和他的游戏,前提是没惩罚也没奖励。黄罄鸣让人在叁十米外的草地插了两根旗杆,连骑马服都没换,握着球杆说,谁把球打进就算赢了。
“我的头盔护膝给你戴。”席薇把自己戴的头盔解下来给黄罄鸣。
黄罄鸣也不矫情,当着路执涯的面,蹲在席薇的面前,把她护膝解下来。
路执涯平静的看着他们,席薇连手套都给了黄罄鸣,看他们默契的样子,不是第一次把装备给对方用。
席薇握紧马球,待两个人都上马严阵以待后,将马球抛出去,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前方,几乎同时,路执涯和黄罄鸣夹紧双腿架马前行。
但总归路执涯在技术上就落人一大段,况且这是他第一次接触马球。黄罄鸣占据了他右手可以挥杆的空间,抢占先机将球打到自己有力位置,路执涯努力在后追逐,但是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巨大落差的角逐下没一会,黄罄鸣把球打进球杆之间,胜负已分。
黄罄鸣赢得简单,却没有一点赢的喜悦,也没有趁机嘲讽路执涯。他把球杆用力丢在草地上,然后勒紧缰绳调转回去,就好像这几分钟的奋力拼搏,不过是为了泄泄怨气。
兄弟赢了,但二维发现,围观这场不算激烈的激烈比赛的女生目光大都游移在路执涯身上,比起球谁控制谁赢了,她们好像更感兴趣于路执涯挺拔英俊的背影、有力的四肢夹紧马肚挥动球杆。
黄罄鸣潇洒的跳下马,伸手拉住席薇马甲肩部:“走了,不是说饿了吗?”
路执涯骑在马背上,慢悠悠的步伐往回走,帽子投下的阴影里目光淡淡,抿着双唇,隔空和她对视着。
席薇推掉肩膀上的手,等着慢吞吞的路执涯。黄罄鸣回头看了眼路执涯,神色黯然,边走边把她的护膝手套解下来。
她在等他,没有和她朋友一起把他一人丢身后,真好。路执涯踢了踢马肚,加快速度。
“路执涯,你好慢呀。”没有手套,席薇双手背在身后以免阳光晒到,有些不耐烦。
“我输了。”路执涯低落的说。
“输了就输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虽然输了球但比黄小鸟帅多了。”
她走到他后面,拍了拍他后背:“蹲下来,背我。”
路执涯觉得她的安慰挺怡人,蹲下来,她一贴上后背,手臂绕后托紧她屁股站起来。
席薇双腿圈紧他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人变得懒懒娇娇的,在他耳后嗲嗔:“路执涯,我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想吃什么?”
“好吃哒~”
他们的晚饭是私房外送,满满一桌子的菜肴,可席薇没急着拿筷子,而是去厨房眼巴巴的等着路执涯做的糖醋排骨出锅。
掀开锅盖,浓郁的香味溢满屋子,客厅里的人闻着味道进来,见了白盘子里盛着的酱汁浓稠铺一层的排骨咽着口水要跟席薇抢。
席薇护食的把食物圈在手臂间,不准二维碰一块,说这是路执涯给她做的,路执涯做的菜除了她能吃,谁都不能。
“你也太吝啬了,多年的交情,就吃一块!”二维拿着筷子扒拉着席薇。
席薇端着盘子背过去,这第一口必然是她先吃到。第一口排骨含嘴里,席薇才给二维夹一块,仅仅一块。
酱甜弥漫舌尖,二维眼睛一亮,看向路执涯的眼神多了点其他的,心里闪过对黄罄鸣的叹息,又伸着筷子向席薇索要第二块。
“不行不行。”嘴角沾着点酱汁,数着盘里仅剩的七块排骨,坚决拒绝:“就算你叫我爸爸也不行。”
二维出去把兆舒舒给拉了进来,席薇对舒舒的分享很大方,二维趁机捡漏,叁个人没几下就吃完了。
意犹未尽的回到餐桌,感觉眼前一桌子菜味道也就那样。对面坐着的黄罄鸣无视身旁美女模特的搭讪,二维舔了舔牙,说:“鸣哥,糖醋排骨还挺好吃。”
“是嘛?”黄罄鸣冷漠:“我不喜欢这道菜。”
是不喜欢这道菜呢,还是不喜欢这个人呢?
路执涯擦干手,席薇迈着愉快的脚步走到他面前,拽着他衣服扬起脸,路执涯愣了愣,嘴角扬起,弯腰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席薇转身,像个拿到糖的小孩满足的拉着他的手离开厨房。
深秋的傍晚天黑得很快,壁炉里放着炭火,为了营造氛围,二维把沙发推到一起,围着一张小小的茶几,水晶灯关掉换成暖黄的壁灯。从藏酒室拿出几瓶酒,二维转着摇酒壶炫技,调出来的酒味道很有点烈,席薇想喝,被路执涯拿走,提醒她还在生理期。
席薇不高兴的鼓着小嘴,她坐在地毯上,屁股底下垫着枕头,身后靠着沙发和路执涯的小腿,她回头问他:“你会调酒吗?”
他会做菜,还会煮奶茶,要是会调酒就更完美了。
“不会。酒我替你喝。”酒杯不大,盛的酒占容量叁分之一,他一口闷掉,火热的感觉从口腔流到胃部。
“哇~路影帝好帅呀!”一个女生花痴感叹。
其他人齐齐看向他,路执涯表情不变,杯子放在席薇胸前的桌面。
路执涯身为屏幕里难得一遇的“高岭之花”,真真实实的出现在眼前是让人挺兴奋的,模特在席薇去换衣服没在路执涯身边时,热情迷妹的找路执涯合照要联系方式。
席薇下楼见路执涯礼貌得体的拒绝女模特加好友,心里还有点开心,而现在她看对面女模特激动崇拜的神色,不喜的咬了咬唇。肩膀蓦然垂下一只手,指尖挑起在她耳后脖颈处蹭了蹭。
熟悉她的人自然知道她不高兴,而路执涯指尖的安抚也没什么用,她还是瞟了眼那模特。
黄罄鸣没把他们的小动作遗漏,路执涯席薇不高兴,他就觉得舒畅。路执涯喜欢替席薇喝酒那就让他喝个够,拆了两幅新牌,输牌罚酒的规则一说完,手里的牌顺滑的发出去。
不过席薇没接牌,她知道自己在这种牌局上是个黑洞,身子往后一靠就没碰。
黄罄鸣不得已,牌换成骰子,一对一的摇,谁大谁赢,专门针对席薇,让路执涯一杯杯喝下浓烈的白葡酒。
席薇不在意路执涯为她喝了几杯酒,她嬉笑的盯着那个女模特,最后兆舒舒也跟着一起针对起了女模特。
女模特输掉喝了两叁杯,委屈娇滴滴的靠向二维撒娇,说自己好可怜老是输,二维顺势把手臂搭在她一字肩上。骰子又传到她和席薇手中,多输几次,女模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总裁和大股东,惶恐慌乱的捏着酒杯无所适从。
对方惶恐不安,席薇觉得没意思不玩了,一回头发现路执涯已经喝红了眼尾,熏熏的搂着她肩膀,下巴搁她头顶,低沉慵懒的说:“我去上个卫生间。”
路执涯站起来,侧着脚步从两沙发缝隙走出去,他背影看起来不摇不晃,除了抬手摸了一下额头,他好像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