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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恍若未闻,“酉时三刻用饭,在后院饭厅,公子切勿误了时辰。”说完便走,赵延的脾气立刻上来,正想威吓一番,可皇兄的警告言犹在耳,他便只好死死忍下,独自躺在榻上生闷气。
陆在望满面堆笑追了过去,搓着手道:“不知二位可否通融一二,我瞧隔壁屋子也是空着,不住白不住,我出双倍住宿费可否?”
书童摇头:“不可。”
陆在望伸出三个手指:“三倍。”
书童转身便走,她拦住二人又是一顿痴磨,可二人并不吃这套。她无可奈何,想想又道:“天气炎热,出了一身的汗。不知洗漱在何处?”
书童道:“这边。”
陆在望忙回屋拎了包袱,跟着二人继续往后到了一处两间屋子的小院。
书童:“左边是烧水的灶房,右边是洗漱的净房。洗衣晾晒皆在院内。”
陆在望看向灶房,书童道:“热水自己烧。”
她又看向院中几个大水缸,书童道:“用水自己挑。”又补一句:“烧柴自己劈。”
说完便躬身行礼告退。
陆在望一声长叹,只得用仅剩的凉水胡乱洗了头发擦了身,换上干净衣服,又掏出小镜黛石脂粉在自己脸上一顿描画。
描黑了眉头,扑暗了肤色,瞅见地上一堆脏衣,她对着束胸的白布条发愁,这玩意洗了晾哪?
正琢磨着,外头小院门叫人推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和吵嚷声。
“快快快,搭把手。”
“别弄洒了,好容易担回来的!”
她一听,赶紧胡乱收了衣服,便走出门去。外头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色的藏蓝外袍,撸着袖子裤腿,或卸水或拢柴的忙活,众人一见她,陡然安静下来。
陆在望定睛一瞧,十来个人里倒有六七个熟面孔。
先是安国公的嫡幺子钟睿,一拍大腿就嚷开,“瞧这是谁!”钟睿乐的龇牙咧嘴,立时回身招呼起来,“都来拜见,永宁侯府陆小侯爷陆之洹,这可是京城偷鸡摸狗上梁掀瓦的老祖宗!”
众人作恍然大悟状,纷纷作揖:“久仰久仰。”
陆在望先是对几个不大熟的人回礼:“惭愧惭愧。”
又转而望向几位熟识的,苦笑道:“钟兄,刘兄,卫兄,何兄……陆某这般惨状,诸兄可不要再取笑陆某。”
这十来个少年,皆是京城望族出身。能进这里的自然都是纨绔之名赫赫之辈,说来惭愧,曾几何时,陆在望因为格外不着调,乃是这帮人的头头,鸡鸣狗盗之事倒是真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