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我,更让我害怕。
我说不出来是害怕她还是害怕我自己。
“你觉得我的点子真的没能与优化框架相符吗?”我又开口。这根本是明知故问,潘德小姐用来搪塞我的话术,我自己都能想出一堆;但我实在找不到可以说的话了。
我总得说点什么,驱散暧昧的空气。
“即便是将我们团队的人算在内,公司中也很难说有谁对巨型队伍模式的了解超过你。”她不出意外地夸奖了我,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你的方案只是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时机……在新公司宣布成立之后,我们会再重新过一遍的。”
我点点头:“谢谢。”
“上周我没有立即问你。”她看了看我,注视的时间比此前都要长,“我在想你是否会生气,或者沮丧,但第二天和你视频会议时什么都没发现。”
“我从不生气。”
“认真的吗?”她几乎是立刻看过来。
我愣了一下,这个画面有些眼熟,但还是点点头,厚脸皮地说:“我很专业的。”
她今晚头一回毫无顾忌地望着我,神情很温柔,有点像在哄小孩儿。
毕竟不久之前我确实生了她的气。可以理解。
潘德小姐筷子用得很好,比我还要好。虽然在大部分事情上我都感觉自己手指灵敏——毕竟练了十四年钢琴,灵活度还是不成问题——但要用筷子夹花生米真的很难。我以前特别爱吃豌豆,又夹不准,我妈就让我拿勺吃。
说起来也有十几年没吃过豌豆了。
“你能夹豆腐吗?花生做的豆腐,就是那种非常软的……”我跟她形容,“一夹就会断。”
“是像扬出豆腐吗?”她说了个罗马音的词,我听不懂,她就又耐心解释,“外面裹着一层低筋面粉进行油炸,里面很嫩。在餐厅里吃到的通常还有柴鱼片。”
柴鱼片也是罗马音。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让她解释了,岔开话题道:“你会说日语吗?”
“一点点。”
“你的‘一点点’的标准是什么?”我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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