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小姐望着我:“你会愿意见到我吗,在那时候?”
我有些失神:“为什么不呢?”
她忽然收回了目光,望向别处:“有时你真的很难懂。”
这话显然别有内容,我沉默片刻,说:“也许是我的无心之失。”
“人确实很难对每件事都保持关心。”她点点头,又慢慢道,“但至少人们会在意那些他们觉得重要的东西。”
“你说得对。”我看了看她,“无心之失就说明不够重视吧。”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吗?”她挑起一边眉毛。
我别过目,几不可查地点点头:“取决于你怎么理解。但弗洛伊德也说过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就是个满脑子男性逻各斯中心主义的自恋狂。”潘德小姐直盯盯地看着我,“别用他的话来搪塞我。”
“哇喔。这个评价很严格。”我故意避重就轻。
“他配得上这个评价。”潘德小姐抱着臂,眼神有了冷意,“你就打算一直躲起来吗?”
她生气了。
我默了默:“你想要什么?”
“见一次面。只是我们两个人。”她说,“不再有试探,用作掩盖真相的笑话,不再有谎言,不再有身份——所以也毫无顾虑。我并非来自bcg,你也不是蟹壳的一员,只是我和你,只有我和你,我们以这样的前提见一次面。你觉得怎么样?”
她说话时一直望着我。
潘德小姐的眼神太认真了,尽管搪塞的话已到了嘴边,我却说不出口。敷衍于她而言无疑是莫大的不尊重。
我很郑重地说:“那恐怕不合适,桑妮亚。”
“一个单身女人见另一个单身女人,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她眼中的攻击性减弱了那么些许,但又有薄薄的一层玩笑之意随之而来,“还是说,你还在学着自我认同?”
我心里翻江倒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表现得这么镇定:“这算是约会吗?”
“不。”潘德小姐摇摇头,“我说了,不带有任何身份。”
我应该拒绝的。我应该拒绝她,我应该……
但我竟然语塞了。我甚至都说不出话来,而潘德小姐始终如一,她的紧张与期待都不加掩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