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决定帮助她。”我说,“当然了,按照当时那种单一的逻辑,我们都觉得问题出在身份上。假如她是一个需要用到无障碍停车位的少数群体,或者至少她的姓氏里能带一点‘斯基’啊‘伯格’啊、这类的后缀,录取的几率都更高。但她不行。她真的从照片、名字到履历都能看出来是非常典型的wasp。”
潘德小姐眯了眯眼睛:“你还有这种时候?”
“是不是特别庆幸到现在才和我约会?”我笑吟吟的。
“嗯……”她的手在眼尾挠了挠,“你确实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到现在我还没听到你的见解呢。”她话锋一转,“你们做了什么吗?”
“噢。对。”我摸了摸她的胳膊,“当时我已经被导师看中了,作为知名的‘无事可做小姐’,我以贝蒂·弗里丹平权协会代表的身份给那位系主任写了一封控诉信。”
“我不知道贝蒂是你们学校的校友。”潘德小姐有些迟疑,“你们甚至有一个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协会吗?”
“没有。”我故意沉默了片刻,“那个协会是我为了名正言顺而编造出来的。”
潘德小姐紧皱着眉:“你以前好坏!”
我笑起来:“那是迄今为止我干的最后一件坏事。真的!”
而且我只算共犯之一。当事人老白甚至还帮我做了个协会logo,助纣为虐。
——不对。好像她才是纣?
“你有收到回复吗?”潘德小姐一手托着下巴。
“收到了。”我垂了垂眼皮,“实际上他并非不看重量化指标。相反,我同学的出版作品和绩点都让他很满意。达姆若什博士决定把她放在等候名单上,是因为在他收到的第二封邮件当中,她把《迷失东京》的编剧写成了索菲娅·柯普拉。柯普拉,就是copula函数那个——”
“噢。”潘德小姐吸了口气。
“所以他经常会这样?文字洁癖?”
“嗯……取决于你怎么看待这种笔误。”潘德小姐似乎在斟酌她的用词,“也不能说是‘文字洁癖’,那太难听了。但准确性对于做文学研究的人真的非常重要……”
我顿了顿:“他不会是你的导师吧?”
“不是。”虽然作了否认,可她的表情十分犹豫,就好像不忍心看别人出糗一般,“但,因为我提前了一年毕业——让我们说,我给达姆若什博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实上前一阵子我们还互发了邮件。”
我怔住,开怀大笑:“对,你确实像那种毕业十年以后还和每一个人都保持着联络的社交高手。”
潘德小姐坐起来,不再倚着我:“这就是你的独到见解吗?关于我的优秀之处?”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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