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有那种基因吗?”我问。
话出口我就后悔了,潘德小姐肯定会生气。
但她没有。
她只是抬起右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而后说:“我的心感觉到你竭尽全力呵护着我。”
我顿了顿:“是吗?你不会觉得我做得还不够?”
她摸着我的脸,连同眼神也融化了似的,轻轻拂过我的每一寸角落:“我所能感觉到的全部就是,我很幸运地遇见了你。”
潘德小姐真温柔啊。
我一时无从辨析她言语中的真假,只是本能般去相信,既像我想去相信,又像我无法对她生出怀疑。
我们慢慢靠近,安静地分享了一个绵长的吻。
古来常道温柔乡,多少英雄埋没于此,我却总觉得那不过是士大夫在为男人们开脱。我的看法原本十分坚定,此时此刻却犹疑了:潘德小姐的吻总能消磨我的意志,淡化我的记忆与痛苦,抚慰我,让我沉沦,再带我回到美妙的现实当中。
偶尔,我也过分地争强好胜。她是遇强则强,愈挫愈勇,而只要我退后、只要我反攻为守,她就化作浪底的沙,绵密、细腻,叫我头皮发麻。
潘德小姐稍稍挪开了点,睫毛扇动,扫过我的鼻尖:“你有点酒气。”
我很是尴尬,自顾自闻了一阵,什么也没寻着,反而是头动得太快,有些发昏。我悄悄看她:“我闻起来很糟糕吗?要不要我先去冲个澡?”
她撩开我的发丝,将左边耳朵拨出来,低声说:“别总担心那么多。”
意志不坚的人,拿红颜作借口。
我无暇自省,只是神思发散——我愿与红颜分享我的人生。
壁灯下,阴影吞没了几分钟的片段,在我眼前,潘德小姐的嘴唇微微发红。
我抚上她的脸颊,不由合了眼皮,轻声道:“我真的太幸运了。”
拇指感觉到潘德小姐生动的笑容,只听她说:“你今天才知道吗?”
我摇摇头,看着她:“我今天才攒够了勇气告诉你。”
“真希望你的生活当中有更多让你感觉到幸运与快乐的东西。”她眼神点过我的嘴唇,一寸一寸抬高了,又与我对视。
潘德小姐犹疑了片刻:“我不该插手你的事,但我希望你能获得平静,停止对自己的折磨,不论是生活习惯上,还是精神上。”
我微微皱眉:“我没有折磨我自己。”
她叹了口气:“你的房子,姚。”
“它只是有一点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