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夜的宫变,就被她汇成了一句话。
仿佛一切都不值一提。可气氛却更压抑。
萧诵心中丝毫没有叛军伏诛的喜悦,盯着她问:“是圣人派你来的?”
李令俞:“是,也不是。”
永康见她一身盔甲,浑身是血,小声问:“你没事吧?”
李令俞看着她,又看着萧诵,问:“陛下,当真不曾怀疑过我吗?”
萧诵:“不曾!”
他是真的不曾怀疑,可眼下,已经让他不得不怀疑了。
李令俞笑了下,回头看了眼裴虞,这才说:“所以陛下是百密一疏,才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验看了我的父王,和我的三个哥哥的尸身,偏偏没有验看我和我母妃的尸首。你伙同曹太后、谢鹏程、裴承邑、曹燮等人,制造了豫章太子谋逆案,害了手足,今日也落到了被儿子逼宫谋反的地步,你敢说这不是报应吗?”
曹太后母子俱惊,萧诵听得一时气血翻涌,“你!”
曹太后死死盯和她:“你到底是谁?不用和老身装神弄鬼!”
李令俞看着她:“你第一次见我,不就知道了吗?我父王也要喊你一声母后,我母妃和舅舅,大概是要叫你一声姑姑吧。你欠曹家的人命,想好拿什么还了吗?”
“你怎么可能……”,永康不可置信地说。
李令俞继续说:“我生于天兴年三十五年,母妃生我时,梦见神仙驾云入梦而来,便给我取名云奴。我出生父王便被封为太子,圣人加封我永安公主。父王喜不自胜,写信给庐阳王,庐阳王给我取名,萧懿安。周岁之礼,百官同庆,见过的我的人太多了,曹太后当真不认识我了?”
曹太后听完连连失态,骇然握紧扶椅,“怎么可能……”
没有人能想到,她是云奴,她靠着丹青技艺,靠着才情、靠着谋略,在朝中站稳了脚。骗过了所有人。
她胆子如此大,她竟然会是云奴……
李令俞看着他们,淡淡笑起来。
“你们终究大意了,灭了我们全家,却又漏了我。”
萧诵大概是知道当年的事,问:“是陈道止救了你?”
李令俞并不答,转头看了眼殿内,曹印跪在那里,一直都没起来。
“扶中书令大人起来。”
曹印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你不能……借机夺位!”
李令俞笑起来:“曹大人,我为何不能?”
萧诵大概知道今夜无望,顺着曹印的话说:“你?一个谋逆乱臣之后,一介女流,欺君罔上,也想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