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只好说:“所以说,我不懂这些。我擅长赚钱,大道通南北,天下官员大大小小这么多,只要有利,有公德心。改善民生,我是有信心的。但是唯独对武将,我毫无办法。”
萧雍当年能让九边之镇服服帖帖,是因为他悍勇,御驾亲征过。边将都是从他手底下出去的。武将讲究提拔,谁提拔的人,就是谁的人。不可能记着君恩。
萧诵便是文皇帝,他对武将的态度就很迷茫。
她是拥兵夺宫,自然要防着边将们造反。
严柏年想了很久,对她说:“这事急不得,你且等等。等我将突厥人收拾了。我让人帮你看看。那些退下来的老将可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就那么告老了确实可惜。”
李令俞便说:“这个不着急,我也就是一说。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这事又不能和文臣商量,舅舅是个老派人物,为了我父王母妃,曹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若不然,我猜他和薛洋一样,会一同罢官。只是看我可怜,才帮我的。”
严柏年见她面上没有悲痛,问:“圣人呢?”
“圣人自然是希望陈留王继承大统,但何为大统?儿子就是大统吗?那生了那么多败家子的,又怎么说?我生来就是逆贼,做的也是谋逆的事。自然不能让圣人如愿。”
严柏年见不得她这样,便说:“别胡说。”
李令俞看着他的眼睛,慢吞吞说:“严柏年,我不信鬼神,我只活这一辈子,这辈子结束,我就把这些都忘了,所以这一生我只按照我的意愿活着,我追逐的权力,爱的人,我都会尽力得到。”
第95章 太庙
严柏年还没有没见过李令俞这样认真地表达过对权力, 和对一个人的爱意。
没有那些风花雪月,只说眼前。
可这比起情诗,更让他心动。他嫉妒过, 那个让她蓦然回首的人。也始终对她的诗词不得要领。
可现在心里泛起的暗涛,几乎将他淹没了。
两人隔着棋盘,严柏年伸手握住她拿棋子的手, 看着她静静说:“云奴,严家世代边将, 效忠朝廷。而我,只效忠于你。”
李令俞听着他的话,不由得笑起来,这是最直接的感情。讲感情严柏年从没让她失望过。
她笑着笑着,一直看着严柏年, 见他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她。便探过去,亲了下他的下巴, 因为矮,没有够到他的唇。
严柏年也不强求, 继续说:“你别怕,也不用和我解释这些。我不管你是谋逆还是篡权,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认云奴一人。”
李令俞只觉得, 要是不和他分享一点什么说不过去。
便扔下棋子, 牵着他的手起身,穿过大殿进了书房,将珍藏很久的那幅舆图取出来, 徐徐展开给他看。
这是一幅非常详细的地图, 是她很早之前就开始绘制了, 只是后来太忙 ,她抽时间一点一点补充绘制的。
严柏年目不转睛看着大梁的版图,不可置信的看着,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