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狡黠地眨眼,没有再说。很显然,这小妖女在这段时期里猜到了很多东西,也不知道她猜得对不对,又猜到了多少。这两本都是原本《天魔策》中包含的内容,从祝玉妍那里得来的武功并不完整,在她徒弟的手里倒是补了齐,而另一本,更像是倒斗与修炼的笔记。
第122章虚空见神(十八)
它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记载的是有关道心种魔的修炼记录。至于另外的那些,上古时期奇异的功法,还有对于绝顶武功的推衍猜想,都要排在这一点以后。慈航静斋中也有关于这本书的记录,虽然只提了一句话,但叶青也知道,剑典中有关破碎虚空的秘密,就是来自于它。
叶青收下了这两份的礼物,她没有隐藏自己与慈航静斋追求的不同,她轻轻一笑道:“可以啊。你可以去带走祝玉妍,但是她现在的状态有些特殊,大概是与你当日的情况差不多,或许你也要去准备一点疗伤的东西,我相信你们阴癸派应该还是有能力拿出来的。”
婠婠脸上神色变化了一瞬,但很快,她又恢复了言笑晏晏的模样,她抬起手,抵在苍白的唇上:“姐姐你还真是喜欢逗弄婠婠呢,我现在可没办法去将师尊带出来,就算我得了你的承诺,那些大和尚也定会认为我说的是假话,所以呀,我还是要等姐姐你从高丽国里出来呢!”
还有另外一点,祝玉妍情况不妙,没有了自保的力量,说不得刚出来就会被那些暗中窥视宗主之位的魔门中人想办法除去,既然这位没有在擒下她之后彻底杀了她,那就说明,师尊在净念禅宗中,说不得还要比回宗来的更安全些。
婠婠不仅不蠢,她还聪明的紧,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将这条条框框思考的十分完备,所以,她没有陷入叶青的陷阱中去。她表现得像是自己从来没有被眼前人重创险些杀死一样,甚至还亲热地唤着姐姐,好像与叶青真的有着什么姐妹之情一般。
“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叶青笑。
婠婠幽怨道:“这也是没办法哩,谁让我和师尊都输在了你的手里……”
二人在这雪地里简单地交流了短暂的时间,纷扬的飘雪从她们的身边分开滑下,就像是有什么披盖在她们身上,令天气不能影响她们的身体。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以后,婠婠就缓缓地从这冰冷的地方往外走去,她的身影渐渐变小,淹没在这纷纷洒洒的雪色当中。风卷起了漫天的“鹅毛”,仿佛在象征着慈航静斋与阴癸派之间的关联,于这一代中,被彻底吹去。
马车再次继续踏上自己的旅程,木轮滚滚,碾碎了这一路的雪花。
…………
一个月后,一则特大的消息再一次席卷了整个天下,不仅仅是武林,也还有更多的其它方面的势力。他们先是感到不敢置信,再然后,他们就对这种震惊感到莫名的熟悉……是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在不久前才刚刚发生过吗?
毕玄横尸于野,傅采林剑断皇城。
一年之内,两大大宗师均逝于神秘人之手。天下人一时失声,反思之间,有人从内心当中涌出了源源不断的恐慌。这段时日是怎么了?继武尊毕玄之后,奕剑傅采林也同样没能保得性命,他们这样的普通人真的可以在这样的世道中安然无恙地存活下去吗?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担忧,燕雀总是不如鸿鹄那般引人注目,这反倒让他们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他们已经被吓坏了胆子,就算是第二日有消息传来,说是宁道奇漂尸河道,估计他们也会立刻相信。有人传播谣言,说是这两人惹怒了天上的仙人,犯了不敬老天的罪责,所以天庭才会派人前来取走忤逆者的性命……当然,有理智的人都会知道他这是在胡说。
据那傅采林之徒傅君嫱所言,前来挑战她师的人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她戴着遮挡住面容的白色的纱巾斗笠,偶尔被风吹过露出的稍许轮廓完美无比,她提着一柄古拙的长剑,一剑既出,就像是天上的游龙一样,爆发出不可抵御的剑气!
她与她师的交手不涉及政治、不涉及军事、不涉及民生、不涉及任何有关国家的事务,这是她师父在动手之前向此人要来的承诺,大宗师一言既出,当不可违反——这也是她愿意将当日里发生的事情向外叙说的原因。
她师父的奕剑术已经到了一种圆融自足的境地,他先是以一招青光耀耀的剑式回以此人的拔剑术,二者一白一青双剑在空中剑尖相抵,没有爆发出任何的气势,就好像是恰好等在这里,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地与之相遇……这就是她师父的奕剑术,“以人奕剑、以剑奕敌”,永远料敌机先,占据主动。
但那人一点也不慌张,她似乎早有预料,她旋势转换了剑路,“划、点、撩、劈、刺、托、绞、削、压、斩、架……”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多的剑招,这个人简直就像是将剑道已经走到了尽头,每一次都无有重复,而身负如此的蕴藏,她竟也表现出了一种与她师父“奕剑”差不多的特质,她也同样可以心算出师父下一式该是从何而来。
他们每一次的交击都凶险无比,既饱含了无边的锋锐,又有着层层叠叠的算计,有些时候,他们彼此间的交手竟连对方的一层皮毛也触碰不到。但傅君嫱已经不敢再看下去,因为那等的剑法似乎有着魔力,吸引着她去沉迷、去解析,可随即,她就头脑晕沉,只觉自身永远都清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