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舟挑了挑眉,语气真挚:“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说救命之恩委实高抬了李十七。
李十七打心眼里也知道,救了她的人是景哥哥,甚至连沈端不要命地往火海里冲都能称得上她再三言谢。
这不是怜舟第一次和她道谢,李十七自觉不配,不配的同时想到配的那两人,对少女的复杂心绪越积越深,她冷笑:“你福大命大,哪需要本公主来救?”
“需要的。”她说得认真:“没有阿景,我的命就交在了殿下手上。”
再多讥讽的话堵在喉咙,李十七竟发现说不出口了。
也许是眼前人目光太清澈,清澈地能倒映出她的影。也许是她道谢的样子太诚恳,让人没法和她发火。
可一想起当晚情形,无论是沈端傻乎乎奔赴火海最后没法子在众人援救下退了出来,还是景哥哥如神兵天降冲向火势滔天的书舍,最后抱着怀里的人从火海而出——这些留给李十七的印象太深刻了。
她深深地嫉妒怜舟,怨恼怜舟,庆幸她活了下来,又为她得到的感到羡慕。
沈端那个大冰块将其引为得意门生,悉心教导,不厌其烦。景哥哥不动?情爱的人为她动了情,不顾生死,不避不退。
父皇下旨李十五就藩也是景哥哥的手笔,事实上连她也怀疑那把火是李十五放的——李十五阴沉不定的性子完全做得出烧死情敌、干掉嫡妹的恶事。
如此推算,那日小马驹忽然发疯也是她做的了。
一计不成再来一计,论心狠,李十七甘拜下风。
景哥哥为了喜欢的人也是煞费苦心,李十五被封襄王,五日后启程前往襄南,天高皇帝远,手再长,也无法隔着山水重重将手伸到浔阳,迫害他枕边人。
被这样保护的怜舟,知道自己有多么幸福吗?
“殿下?”
李十七回过神来,搞不懂她在生谁的醋,眼睛转了转,她问:“你是怎么得到景哥哥的心的?能告诉我吗?”
她神情脆弱,怜舟沉吟一番,忍着羞涩道:“阿景说我有趣。”
其实她也不知,阿景看上她哪点。
“有趣?”李□□惊失色:“难道本公主无趣吗?!”
她那么能搞事的人,在景哥哥眼里竟然无趣??
李十七捂着心口,深受打击。
怜舟心想,阿景看人看事的角度总和绝大部分人不同的,甚而她的很多看法,都过分大胆。譬如喜欢一个人,必然是想要占有她的身心。诸如此类的话,有几个人敢坦白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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