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的衫子。
他什么时候脱了么?怎么他自己丝毫不知?
如此想着,宗锦缓缓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赫连恒素色的外衫盖在他身上。
赫连恒这个色胚,又趁他不备扒他衣服。宗锦腹诽着,再往右边看,男人倚着石壁,斜斜坐着,一半脸贴着石壁。男人终于没像平时那样端着架子,他貌似看着火堆在出神,深邃的眼睛里映着跃动的火光,竟让人能从中觉出些许落寞。
宗锦的目光顺着男人的脸颊往下,落到男人身上单薄的里衣再接着向下,是男人搭在膝上的手。
那只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乌金的、刻着三丛火的匕首。
他竟然不知道赫连恒什么时候把匕首也带出来了。
宗锦满脑子的疑问,却诡异地没有说话。
他就看着赫连恒的拇指在三丛火纹上来回地摩挲。这像是无意识的行径,兴许此刻赫连恒正在着如何脱险,又或者在思忖自己身边谁有可能是细作。
兔子,过了会儿宗锦才说,要烤焦了。
男人动也没动,只斜眼看向他:既然醒了,为何要装睡。
宗锦撑着身下有些厚度的芦苇,慢慢坐起身,还不忘伸手将落在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去:我刚醒,就闻到糊味了。
恰逢此时,外头传来声沉闷的雷鸣。
冬季的雨是最要命的。
宗锦浑身酸痛,拽着赫连恒的外衫,大大咧咧地穿上。他下身也是空的,所有衣物都被晾在旁边烤干无奈之下,他只能盘着腿,将衣衫下摆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怎么只有一只兔子?
我吃过了。赫连恒不再看他,低声答道,这是给你的。
宗锦想也没想,便伸手将插着野兔的木棍从土里拔了出来,深深嗅了一口肉香才张嘴咬下第一口。
从洞里这情况,以及外头的天色,不难想象在他昏迷不醒之时,赫连恒忙活了多久又是芦苇垫,又是柴火,又是晾衣服的架子,还有手里这野兔。恐怕赫连恒午后到现在都未曾好好歇息过。
说对方是色胚其实过分了,他心里很清楚,穿着那身湿透了的衣服昏睡几个时辰,再醒来的时候他应该在见阎王。
他忙着吃,赫连恒也不言不语,洞穴里只有他吃东西时的声响。
也不知是因为此时的境况,还是因为周围足够黑,宗锦反而觉得很安稳。
不觉得被困此处很烦,也不觉得大雨将至很糟那是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好似他二人只是吃饱了撑着出来荒野郊游,玩得累了,要宿在此处,还有些天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