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赫连恒与他真实的年纪差不了几岁,若真的少时相识,说不定也能玩到一处去。
烤兔子就在二人静默的相处间吃掉了大半,宗锦吃累了似的,稍稍停一停,低声说了句:谢了。
谢什么。
谢你还给我打兔子。宗锦说,刚把你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我是打算杀了你的。
男人嘴角微微一勾,敷衍地笑了笑:那该我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不杀之恩。
这话反倒把宗锦逗笑了,他抿着嘴,想笑又不想笑地顿了顿,才说:堂堂赫连恒,也有今日这般狼狈落难的时候。
是啊,赫连恒说,我也未曾想过。
你还挺猖狂,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不是么?赫连恒这才转过头,看向他的眼眸,自尉迟岚死后,我确实没有敌手了。
即便洞穴里燃着火,还是不断有,冷风往里灌。雷声也猛烈起来,外头雨打枝叶吵得厉害。宗锦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啃了好几口肉,道:看在你知道尉迟岚厉害的份上,我且认同你这句话,当今天下,除了皇甫淳那个阴险小人,确实无人能与你赫连匹敌了。
皇甫淳也不配。男人道。
我也看不上那狗贼,就知道玩心计,宗锦说,真男人就该战场定胜负。
这句赫连恒并未回答,宗锦一边咀嚼,一边盯着男人的侧脸,甚至不知自己此刻在想什么。火光之下,他看不出赫连恒如今的脸色,只觉得嘴唇好像没了平日里的血气。
他想起那晚在赫连府里,见到望月独酌的赫连恒,也如今时一般,眉宇间总叫人觉得郁郁寡欢。
你很喜欢这匕首吗,宗锦另起了个话头,也是,不喜欢也不至于偷了你要是正大光明问尉迟岚要,他说不定也会送你呢?他很大方的。
话刚说完,宗锦就觉得心头一酸。
他居然已经能若无其事地提起自己过去之名,仿若在谈及他人之事般,自然轻巧。
这匕首并非我窃得,赫连恒淡淡道,是四年前秦关谷之战时,他遗落的。
那次赫连军险胜,尉迟军撤离后,这匕首才被我拾到。男人说着,低头看了眼匕首后,将它收进了怀里,我倒是想还给他,只不过见面时都在战场,朝见他也不去,寻不到机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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