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总会想冲到厨房里,找一把菜刀和无缘无故毒打她的父亲同归于尽。
也许,人生中的善与恶,很多时候它的边界就没有那么清晰,本质上都是模糊不清的。
苏翎低头,那缓和的语气,如同润物细无声:留得青山在,至少日后好相见。
她的两句话,也算替陈瑾荪找回了所剩不多的一点沉着和理智。
陈瑾荪望向目光中依然残留着惊恐的谢诺,她被自责和后悔深深地牵绊住了,再也没有一丝反抗的气力。
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也想问自己。
刚开始我也没什么其他心思,只是想再多看他一眼,再多看一眼就好。
但人的欲|望是无底洞,一眼变成了一辈子。
陈瑾荪看向谢潮,又看了看谢诺,心脏骤然抽痛。
我早就被卫家的习气耳濡目染了,我居然想对你下手。
还想要粗暴的绑架谢诺,我真是疯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补了一句:我是疯了吧,你说的对。
谢潮:还好谢诺没有受到任何语言和肢体胁迫,也没被伤害,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瑾荪摇了摇头,这一刻的眼神,又清明起来:我怎么可能真的舍得伤害他呢?他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谢潮不在乎她这句话到底有多少分量,只是他也非常清楚,谢诺在他心里的位置。
从今天起,记住我们的约定,我每天都会监视你的情况。
陈瑾荪再次半蹲在地上,贪恋又不舍地望了谢诺一眼。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谢诺没有过度抗拒的前提下,帮他把手里的围巾系好,又给他戴好帽子。
仿佛这个样子,活下去,就又多一个借口。
陈瑾荪摸了摸男孩子的小手,原来,他的掌心也早就已经湿透了。
她吻了吻谢诺的手心,万分珍重地说:我每天都会想念你的。
谢潮和苏翎把谢诺带到车上,给了孩子一条毯子,让他感到一丝温暖的安全感。
车子里空调的温度适宜,不疾不徐地在路上行驶,轮胎与水泥地摩擦,发出轻缓的声响,在这样的夜里,更显得有种安谧寂静。
谢诺感觉自己的小身子总算不再紧绷,彻底缓过来了。
苏翎陪他坐在后座,她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谢潮,淡淡地说:我知道很多时候我们都得从自身找原因,而且也绝对不能为罪犯开脱但我觉得这不止陈瑾荪一个人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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