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芳略有些惊讶,心中百转千回,却也未曾质疑什么。
他跟萧瑾注定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或许,萧瑾也同先皇一样,一心一意捧着那个张崇明也未可知。
散了朝,张崇明跟李廷芳一抬头,便又碰上了。
仇人见面总是相看两厌。李廷芳扫过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冯慨之在后面看得正着,走上前说了一句:这李廷芳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谁知道呢,他那细腻的心思少有人能理解。
张崇明这话多多少少有一些讽刺了,不过这句话正中冯慨之的下怀。他自来就看不惯李廷芳,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总是满口大道理,好像天底下的道理都被他一个人占尽了似的。真要那么厉害,怎么会到现在还是个左相,一辈子被张丞相压着呢?可怜这人也就寻常人而已,偏偏装还得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可恨的是,吃他这一套的人还挺多。譬如散朝的时候,跟李廷芳坐在一块的人远要比跟他们走在一块的人多的多。
瞧瞧他,整日还边派咱们拉帮结派,我看他才是真正的结党营私,都成了李党了。冯慨之不忿。
你也有脸说这些话,他们李党现在还固若金汤,咱们这一伙,早已经被某个人从内部瓦解了,已经溃不成军。
冯慨之一愣,旋即讨好一笑:我那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着想,等您到了临淮关便会知道了。
张崇明根本不想知道,他是个极度的悲观主义者,对这场仗根本不抱任何的希望。要不是萧瑾点名了非要让他去前线,张崇明都想早些收拾家当准备跑路了。
不过现在,萧瑾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是以张崇明对萧瑾越发看不惯了。
临行前一日,陈善吾还不忘过来看一看萧瑾。不过萧瑾对她印象不咋好,哪怕知道陈善吾最近被陈太妃折腾的不轻,也丝毫对她生不起丝毫同情。
陈善吾每回过来,萧瑾都让种玉二人回绝了。
她们俩如今对陈善吾也彻底改变了想法,主要是那一晚的场景对她们两个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从前她们还一心一意地将陈善吾当作女主子,自从陈善吾跟安王露出了马脚,种玉跟生梅便自觉将她划为外人。
也恨自己瞎了眼,当初竟然还觉得陈善吾温柔小意,体贴入微。
陈善吾离开之后,种玉还跟萧瑾支会了一句。
萧瑾无所谓,他脑子不好使,不懂什么阴谋诡计,只要这对苦命鸳鸯没有惹到他眼前,他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他都已经这么忍让了,却还有人铁了心想要跟他过不去。
这要是还能忍,他岂不是乌龟王八了?
这日下午,许久不曾作妖的萧元涣跑过来又恶心了萧瑾一下。
其实并非做了什么,但坏就坏在他纵使什么都没做都叫人恶心。至于故意充好人,就更让萧瑾想吐了。人家不拿他当回事,那他要是不在临走之前做什么,可就真的对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