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晚上特意借着看望陈太妃的由头转去了明仁殿。
明仁殿上下都没料到他会突然造访,尤其是陈善吾,正对窗黯然伤神,冷不防见到了萧瑾,一时都忘了该如何反应。
还是见到宫女跪下,方才想起来要起身行礼。
起来吧。萧瑾亲自扶起她,像是寻常夫妻一样,熟稔地坐了下来。
陈善吾眉眼低垂:妾身还以为,您此生不会再来明仁殿了。
总有些话想要问清楚的。
陈善吾认命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刁难。
我也不瞒你,原本是不打算来,只是此去凶险,思来想去还是过来见见你。萧瑾抬头看了看她,目光里有淡淡地责怪,几日不见,怎么又瘦了些?
陈善吾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阵子经历的事情太多,先是在陈太妃那儿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又因为那些流言蜚语颇受折磨。她纵然身处宫廷,不需要面对那些闲言碎语,但总归还是能听到两句。光是那两句,她就知道外头的人如今是怎么想她的。
含沙射影都是青的,那些人只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放到耻辱柱上一辈子耻笑。
陈善吾觉得自己已经精力尽了:陛下这是明知故问。
萧瑾屏退众人,长叹了一口气:怕是因为外头的流言吧,你心怡王叔?
陈善吾目光错愕。
别闪烁其词。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分明是对王叔有意。
陈善吾心中一紧,但是看到萧瑾并不生气,心中的担忧倒也渐渐退去了。
若是介意,怎会如此作态?
但陈善吾还是不承认:您误会了,妾身同安王清清白白,何来私情?
萧瑾耸了耸肩膀:就知道你肯定不认的。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挺生气,不过仔细一想,赐婚之前你我彼此都不认识,我又何必奢求那么多?再说,你怎么都是我父皇赐的太子妃,为父皇服过丧,我便是再去生气也不能真将你撇在一边。况且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选了你认为正确的人。
陈善吾怔了怔,丝毫没想到萧瑾会这么说。
她以为,萧瑾心里会一直横着一根刺,会嘲讽她,冷落她,像其他人甚至像她家里的亲人一样对她冷嘲热讽,百般污蔑。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被理解。且理解她的那个人,还是她一直想下手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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