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缠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赵滢猝不及防地比薛玉润多走了好几步, 回过头来看看她,又看看拐角的另一端:汤圆儿,你在躲谁呢?
薛玉润轻咳一声,大跨步地往前走:瞎说,我才没有躲谁,我看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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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小筑里,可没有这般的好气氛。
素来还算沉得住气的许太后,头一次气得摔了杯盏:事事不顺,都是许郑氏那个废物,教养出了许望这个蠢货!
许郑氏正是许二夫人。
福春跪在地上收拾碎瓷,不敢说话。
福字辈的宫女里,因为福春在乞巧宴一事上被抓住错漏、福夏获罪,第二等宫女福秋和福冬便顶了上来。
此时许太后震怒,唯有福秋敢端着杯盏上前,劝道:太后息怒,切莫因为许家一两个人的错,伤及您的身子。
福秋继续道:陛下想来正是顾虑这一点,所以乞巧宴之时,只让德忠公公私下同您说。而今日,又因为老太爷身体抱恙,急着来宽慰您。
你的意思是?许太后接过了杯盏,意味深长地看了福秋一眼。
奴婢愚钝,只知道些寻常老百姓的家长里短。福秋立刻跪了下来,恭敬地道:儿子孝顺,只会心疼母亲,断不会因为外祖家出了过错,反而迁怒自己的母亲。
她不轻不重地给许太后锤着腿:儿子维护母亲,旁的人就不敢多嘴。
许太后思及太皇太后,缓缓地抿了口茶。
太皇太后的确完全没有就乞巧宴的事责问过她。许太后不信太皇太后对乞巧宴一无所知,毕竟事情是薛彦扬查出来的。但太皇太后不过问,就连薛家都没有提,显然是因为皇上的维护。
而今日太皇太后只说了一句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多半是因为纳妃一事。薛玉润是薛家人,太皇太后自然希望留足更多的时间,让皇上和她培养感情。
你倒是个聪明人。许太后俯视着福秋,冷笑了一声:不过,你这话里话外,将哀家跟许家分得干干净净。
福秋以头触地:奴婢是您的人,不知许家,只知太后。
你跟着哀家,所以眼里只有哀家。许太后倒是记着先前教训许二夫人的时候,福春面露迟疑,而福秋的确对她言听计从。
自打入宫才跟着她的福秋,和许家的家生子的确不同。
但此时,许太后仍幽幽一叹:可舐犊之情,何能割舍。含娇终有一日要嫁入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