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则看着她,唇边的笑意似有几分揶揄,可眸中的情意却如磐石无可转移。他声音略低,然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你身边。
薛玉润准备好了一箩筐回击的话,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统统偃旗息鼓。
如蜜的甘甜从心底涌上嘴角,可她偏还要故作镇定,压着上扬的嘴角,淡淡地回道:喔。
说完,她又威胁楚正则:那你须得顾惜龙体
薛玉润的话还没说完,楚正则就慢悠悠地道:所以,绝不能有一日睡在不适之处。
也即,不能不睡在她的身边。
这话多大逆不道,听着就很不符合一个贤后会想的事,会说出来的话。
但犹豫和迟疑的薛玉润早就被留在了从前,她想都没想,就郑重其事地点头:嗯。
她的斩钉截铁,让楚正则眸中的笑意愈深,他伸出小拇指来:君无戏言。
她毫不犹豫地丢弃这些迟疑,从来都不是毫无道理。
烛火飘摇,她看着楚正则眸中那个小小的自己,微微侧首,笑着勾起楚正则的小拇指,晃了晃,像儿时那般笑意妍妍地许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楚正则一笑,就着拉钩的姿势,另一只手揽过薛玉润的腰:来,看看怎么才能睡得更好。
薛玉润看着箱笼里琳琅满目的欢喜泥塑、《素女经》和避火图,终于明白楚正则为什么能无师自通了。
薛玉润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只换来腰间揽得更紧的手。
楚正则不知从哪儿,变出早先在长秋宫里时,他手上拿着的圆瓷罐,信手放在了箱笼上:这化春膏也是滋养之物,只是用在事前,事后便不必再涂泽芳露滋养三五日。
薛玉润:
一时之间,他原来早就知道这是化春膏!和他怎么还把化春膏带来了!两个念头,在薛玉润的脑海里交织。
她还没想好要挑哪一个来跟楚正则对峙,就见楚正则随手抽出了三本避火图,温和地问道:汤圆儿,你想试哪本?
薛玉润: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翌日,楚正则接受王公大臣的贺表,向天下颁布立后的诏书,与臣民同庆。
至此,帝后大婚的仪式才彻底结束。
其后,钦天监选定大吉之日,举办大朝会。
大朝会上,薛老丞相三次致仕,而皇上三次驳回,终于在薛老丞相第四次奏请致仕之时,皇上亲自走下龙椅,扶起薛老丞相,准其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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