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闲的表情未变,随意地一挥刀,又斩了这人的一只腿。
血流在脏兮兮的青石板上,黏黏的,凌乱又恶臭。
解不开的,这是昭行队的独门阵法,驱使死尸为我蓬莱效力,从创立那天起,就是无解的阵法,他们只能,只能,一直一直为蓬莱效
裴闲将他的头颅斩了下来,那头颅在空中高高地飞扬,再重重地落于地下。
你也算是为蓬莱而死了。谁会记得你这条狗呢?墙上镶嵌的夜明珠映照出裴闲的侧脸,看起来惨淡又渗人。
他就那样站了很久很久,记忆一直停留在这一块。
乌梦榆走得近了些,仿佛自己也置身于冷冷清清,洒满夜明珠冷光的地势内,她望着裴闲,像在望着一个早已经沉入黄泉的幽魂
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同门,不是你们呢。
她听见裴闲这样说。
终于,裴闲提着刀走出了这间狭小的地室,又开始漫无止境的杀戮。
遇蓬莱弟子,杀,遇使刀者,杀,遇到不顺心之事,杀。刀在他手中,明夜所向,无往不利。
归雪纷落的桃花里,裴闲随意提了把刀来拜访,他自从遁入黄泉渊之后,已经消失了太久太久,久到甚至蓬莱都不再放过多的精力追杀他。
他入归雪之时,甚至没有被护派大阵拦一下,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前来求医的修仙者。
乌梦榆望见他一路遇见季识逍,遇见儿时的她,最后到第三峰拜见她的母亲。
姜前辈,这世上能有起死回生的秘法吗?
姜辞月:没有。她停顿了一下,似是叹息一般,裴闲,你刀法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若就此收手,再过个百年,未必没有飞升的机会。
裴闲的目光和离开蓬莱那天没什么变化,笑了两声便道:飞升之后可以救我的同门吗?
我不知道。
裴闲拱手:多谢姜前辈,只是我志已不在刀法,这一生就这样过吧。
他从第三峰峰顶往下走,路过所遇皆为结伴成行的归雪弟子。
他长了一副好相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拿刀的时候显得风姿卓然,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他这里看了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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