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昭然也烙了一张,同样焦了。
姜宛很想幸灾乐祸一下,一寻思不对,焦了还是他俩吃。
火小一些。风昭然想了想,吩咐。
第二张好了不少,再往后出锅的面饼居然带上了一丝食物正常的芬芳,面粉的香气里有明显的荠菜香气。
一钵面糊烙完,两个人都是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去理桌椅,就并排坐在灶前,借着灶膛里灰烬的余温,一人一张,分吃了那一钵饼。
姜宛卿上一世一来是食物不够,想尽可能多留些给风昭然,二是包袱仍在,在风昭然面前依然是小口进食,仿佛依旧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太子妃。
此时她才顾不得那么多,把饼卷一卷,啊呜一口就去掉一半,吃到第二张的时候还险些噎住。
一时也寻不着杯子,风昭然就拿碗舀了一碗井水,忽又想到大冷天喝井水恐怕太冷。
姜宛卿一面捶胸,一面指着灶台边上的小锅盖,风昭然揭开一看,原来底下还有一只锅,虽小却深,与大锅共一个灶,饼煎好了,小锅里的水也烧开了。
于是姜宛卿在咽死之前,总算得了一碗水,虽烫,好在天冷,吹一吹便能入口。
风昭然在旁,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饼,只深深地看着她。
姜宛卿知道眼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打扫厨房折腾出一头一脸的灰,衣裳撕成了布绳、抹布和其它可用的东西,整个人完全是蓬头垢面,活像街头的叫化子。
可能是吓着尊贵的太子殿下了。
不过姜宛卿无所畏惧,迎着风昭然的视线,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饼,狠狠一口咬下。
对不住。风昭然的声音很低沉,让你受苦了。
姜宛卿愣了一下,然后又噎住了。
风昭然默默地再给她递了一碗水。
他知道庆王会给他准备什么样的惊喜,但身体上的苦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世间真正的痛苦全来自精神上。
一切都是计划内的一环,一切都向着目标前进,再困苦他都不以为意。
但看着姜宛卿此时的模样,他发现自己错了。
他觉得无所谓的苦,对于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子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
两人花了一下午时间,到天黑的时候,书房总算打扫出来了。
书房本就有一张罗汉床,去掉中间的小几,刚好容得了两人睡下。
应该是太累了,风昭然几乎是头一挨着枕头便睡着了。
恍恍惚惚,他梦见了刚刚抵达此地的夜晚,郭茂林的人把马车拖走了,什么也没给他留下。
这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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