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从来并不是很懂喜欢是什么,后来孤懂了,但想来也没有懂太多。所以,孤的喜欢,是很少很少的。
风昭然的声音在昏黄灯火中听来,有一点叹息之意,就这么一点喜欢,全都给你了,再没有丝毫能分给旁人。
夏日的风悠悠地从门缝和窗缝里吹进来,屋外的花园里虫鸣蛰蛰,没有人声,天地间亦是一片热闹,像是另一场不属于人间的丝竹之乐。
姜宛卿觉得他的声音好像会融化似的,能化在风里,再由风吹进她的心里。
心被这风吹拂,开始急剧跳动。
这样剧烈的心跳姜宛卿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这一瞬间仿佛是回到了上一世,他是她集世间一切美好于一身的殿下,单只是靠近便会觉得心跳如雷。
单只是他从她身边经过,她便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明明他比她高那么多,她却觉得自己一口气出大了,会把他吹飞了。
这么久以来姜宛卿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样的感觉。
没想到它还蛰伏在她的体内,由他一招即至。
姜宛卿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了风昭然。
力道之大,让风昭然连退了两步,她自己也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然而一站稳便啊地一下,惨叫一声。
方才她砸的那两只茶盏此时碎得遍地都是,不慎便踩上了一块。
斥巨资买来的珍珠缎鞋本就不是拿来走路的,连鞋底都是锦锻织成,一下子就被锋利的碎片扎破。
姜宛卿才要扶住旁边的床架,手还没碰着,人便已腾空而起,风昭然将她拦腰一抱,放在了床上。
然后半蹲下去,握住了她的鞋跟。
姜宛卿瞧这架势他竟然是要给她脱鞋,惊得急忙往后缩。
风昭然的手稳稳地扣住了她的脚踝:别乱动。
我我我没事,可能就是擦破一点皮,我自己回去抹点儿药就成了
姜宛卿试图把自己的脚从风昭然手里拯救出来,奈何风昭然的手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脱下了她的鞋子。
一点殷红从白色的罗袜里透出来。
风昭然深深皱起了眉头,这是伤了脚底。
别别别!
眼看风昭然要脱她的袜子,姜宛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你别动!
很疼是么?风昭然放轻了一点声音,放心,孤会小心的。
不不不根本不是小不小心的事!
姜宛卿脸在发烫,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心里像是揣了只又惊又跳的兔子是怎么回事,明明比这更亲密的事情他们做过不少。
思来想去,定然是因为他从前在荒园里半夜偷看她的脚给她留下了阴影。
你不许动,再动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