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儿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谭谌以又受冷落,殷勤地挪上前去,说:“我脑袋被砸伤的这两天,你怎么不关心我疼不疼?”
钟令儿闭着眼酝酿睡意,闻言小声喃喃道:“不就是淤青么?能有多疼?”
他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特别疼。”
她嗯了一声,“那你现在不是好多了么?”
接着他就没声了。
钟令儿静静酝酿了半天的睡意,忽然发现身后的人一声不响,她睁开眼又等半晌,最后只好转过身去,冷不防对上他沉静而灼热的目光。
他的一双眼睛生得最有煽惑力,每当眼睫微微一垂,弯出浅浅的半弧时,像极了冷寂而迷离的月牙,连那颗眉尖痣都清冷了起来。
钟令儿现在确实有点心软,也有些无奈。
她伸手拨开他落在前额的碎发,看清那一块受伤的部位,手指轻轻抚了两下,说:“淤青已经浅了很多,过两天就好了。”
谭谌以将她那只手抓下来,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再把人拢入怀里,说:“别生我气了,也别对我视而不见。”
她沉默不语。
谭谌以低下头问她,“好不好?”
钟令儿正经地直视着他,“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会生那么大的气。”
他手臂一收,把她揽得又近一些,“我知道,我保证,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之前都和你商量,向你请示,争取得到你点头同意。”
她笑了笑,“争取得到我的同意,那如果我一直不同意呢?比如这一次,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想要你陪我,不准你出国怎么办?”
他沉默着,像是在深刻地思忖,考虑到最后他说:“对不起,我必须去,大的方面不说,出于个人的责任问题,我已经答应了李主任,所有手续已经办妥,我不能临时反悔。”
钟令儿说:“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只要是你坚持要去完成,我也不需要你妥协。过日子需要互相理解,但如果是事业和原则性问题,本来就是独属于个人的部分,我不需要这种退让,我希望你可以坚持自己的原则。但我也希望,你任何时候都要把我的感受考虑在内,你要知道,我们是彼此要互相陪伴终生的人。”
最后一句话让谭谌以产生了一种,仿佛已经一眼望到彼岸的错觉,而通往彼岸的这条路,岁华流光,如荼如锦。
谭谌以抬起她的下巴一吻,换个角度再吻上去,顺势翻身压住了她,亲了一会儿他说:“我保证,时时刻刻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任何情况都事先请示你,一定争取得到你的同意。”
深情的话语尾音渐渐抿于热烈纠缠的唇瓣之中。
钟令儿后知后觉地想,一定争取得到她的同意……那意思不就是,她如果不同意,那他岂不是会一直争取到她同意为止?
那不还是耍无赖么?
她正想发出疑问,谭谌以立时撬开她的嘴,舌尖钻入她的口腔,直攻津要之处,下巴被他稳稳地掌控住,这样的方式倒是便于他胡作非为的深吻。
钟令儿知道他沉敛的外表之下的那颗心,看似如寒铁,其实一经光晒就热烈如炽,一过火烤就滚烫如焰。
他日常中那么自持,但在那件事上面,从来没有收敛的自觉。
不过好在他还清醒地知道这里是医院,没有太过分。
虽然他没有再得寸进尺,但也不甘心就此收手,他的吻从她的嘴角蔓延至下巴,温热的呼吸沿着颈线一寸寸化开滚落。
担心她承不住他的重量,谭谌以抱着她翻了个身。
谭谌以摁住她的后颈又吻。
其他的事不能干,他只能选择在这方面去折腾人。
钟令儿莫名想到了那种缠人的小狗,老是伸着舌头舔这里舔那里,怎么都赶不走。
最后他说:“明天一早我给你办理出院。”
钟令儿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他,“因为在医院里你施展不开?”
谭谌以知道她的言外之意,闻言也不否认,反而笑了一下,“你怎么想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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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距离谭谌以出国还有两天时间,医院给了他两天假期回家准备准备,毕竟一去就是一年,他公派到那边的医学科研机构,主要还是进行科研项目的合作,医生一旦忙起来,在国内外都一样。
而且怕是不能享有国内这边的任何节假期,回来一趟不容易。
即便申请到了假期,他也抽不开身回国的。
谭谌以回到家,站在家门准备拿钥匙开门,他手往兜里一摸,扑了个空。
又忘记带钥匙了。
他记得钟令儿说过要把家里的这个锁换成密码锁或者指纹锁来着,到现在也没换,其实两人之前商量过的一些事,提过一嘴以后就搁置了。
主要也是太忙,顾不上。
有心无力。
谭谌以倚着门框,摸出手机犹豫着该不该给老婆打个电话,平时这个点她都下班了,现在居然还没回来,她今天这么忙?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几声那边才接起,先是一阵嘈杂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