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料到那两人会找上门,但没想到竟赶着大过年来找晦气来了。
她如今对那两人是半点顾忌也无,甚至可以说是恨着他们的。
当下气的狠了,便招来自家两条狗,朝着街头直奔过去,连赵归都没知会一声,自己带着两条狗去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若是再忍下去,那两人怕是得时不时来找一回麻烦。
大抵也算是狗壮怂人胆了,虽挺着个大肚子,但瞧着自家两条壮实的大狗,这两条狗,她出去跟人说才半岁,都是没人信的,毕竟比一半壮年狗还凶猛些。
有这两条狗在,她也是底气十足。
到了地点,之间早已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周梨花便拨开人群,走到周家父子面前,指着他们道:“你们滚不滚。”
父子俩见她,注意到她身边没跟着赵归那煞神,那是半点不怵的,甚至更嚣张起来,周大财甚至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骂。
保家护院是护主的,周大财还没靠近,保家就四肢一跃弹跳而起,将周大财扑倒在地,对着他的脸一阵狂吠,另一条也如法炮制,周大柱吓得当场便尿了裤子。
这对父子这般怂样,惹得众人纷纷大笑。
过了会儿,看客们却忍不住对两条狗指指点点,保家护院这两条狗将人扑到了,却只是狂叫吓人,竟然没真咬?
实在是怪了。
有人甚至好奇的问周梨花:“你家这狗莫不是人变的不成,也太聪慧了。”
周梨花也是没想到它俩没真上口咬人,她竟还觉得心里有些许失落,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没咬人,她自然就不用赔钱。
闻言便转头对那人解释,语气中多少掺了些自豪:“大抵是吃的好吧,虽是狗,但寻常几乎是当人喂饭的。”
这年头,许多人养狗,其实还是为了过年吃那口狗肉,寻常有剩饭就喂,没有就饿着,也就她家狗是不缺吃喝的喂养的。
周家父子被狗吓得半死,好不容易挣脱,便再顾不上其他,屁滚尿流的跑了。
但回去之后,他们总还是不甘心,过了些时日,两人又跑去衙门击鼓鸣冤,但衙役示意他们给银子疏通,他们哪有钱走关系,最后被驱赶,灰溜溜地回了。
又过了段日子,周家父子越发发觉家里没人洗衣做饭,日子实在难过,周大柱只得将周钱氏哄回家来,但周钱氏回家后却也犯懒,洗衣裳搓都不搓,洗过的衣裳上面还沾着泥,做饭也是胡乱做,一副爱吃不吃的态度。
父子俩越发念起周于氏的好来,便隔山差五去找周于氏,想将她哄回家,结果去一次被狗撵着咬一次,次数多了,他们便发觉那两条狗不过是吓吓他们,根本不真咬人,便来的越发勤快。
直到后来差点被两条狗撕下一块肉来,每人顶着满屁股血回去,引得村里人笑话了许久。
这般又过了几个月,刚刚入夏,周梨花忽然发动了。
赵归听到消息,丢下手中活计,急匆匆将西街早定好的稳婆请来,路上嫌那稳婆跑的太慢,直接将人半拎着赶的路。
等到了后,稳婆一看,气的半死:“这不刚开始发动么,你着什么急?!”
她这一路走的实在惊心动魄,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不生气才怪了。
周于氏连忙往稳婆手里塞银子安抚,才总算平息了稳婆的怒气。
过了会儿,一切准备妥当,周梨花也开始感觉到疼。
周于氏忙着帮稳婆打下手,出来换热水时,见赵归高高大大的身子蹲在屋檐下,低着头,不知为何,这样子瞧着竟然人莫名有些心疼。
但她很快便挥散了这个念头。
在屋里头受疼受苦,命悬一线的是她闺女,又不是赵归,他有什么值得心疼的。
原先她对赵归这个女婿是极满意的,这一刻却也忍不住对他生出了迁怒来。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屋内忽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赵归紧握的拳头一松,起身进屋去。
刚走到门口,却被周于氏拦住。
周于氏忧心忡忡,红着眼,赵归见此心中一沉,推开周于氏便要往里冲。
却被周于氏死死拉住,凭着周于氏的力道是根本拉不住赵归的,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竟是将他衣裳撕了一块下来。
这女婿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连忙跟了进去。
刚进屋,便见稳婆兜头往赵归丢了一块血布,稳婆倒是准头好,正巧那块血布便盖住赵归的眼睛。
稳婆骂道:“你进来填什么乱,滚出去!”
她骂的极爽,也算是报了方才赵归当街提溜她的仇。
周于氏赶忙把赵归往外面扯,同时解释道:“梨花无事,你且先出去。”
赵归早听到周梨花痛苦虚弱的忍痛声,但还是不放心,手握着那血淋淋的布料,紧紧盯着床上之人,问道:“不是已经生出来了吗?她……”
周于氏听见这个铁血汉子声音竟有些哽咽,连忙解释道:“肚子里还有一个,还得继续生,你先跟我出去,莫扰了稳婆接生。”
等把赵归赶出去,周于氏继续给稳婆端热水。
稳婆对她道:“你儿子倒是个不错的,方才一进门便只瞧着媳妇,也没多看一眼儿子。”
周于氏方才倒没注意这些,闻言,便觉得心中欣慰,也没跟稳婆解释赵归是她女婿,生怕稳婆注意力不在自己闺女身上。
一直到夜里,第二个孩子才生下来。
周梨花累得昏睡过去,连孩子都没来得及多看一眼。
等她再次醒来,才知自己这对双生子都是男娃,她不免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觉着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