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轻手轻脚起床,脱掉战斗服,换上宽松的衣裳,舒服不少。
她每次只会穿一两个小时就回到局里,战斗服都是直接交给后勤人员检修,也不知道能不能手洗,总觉得都快要汗臭了。
穆君桐把包裹塞到木板下,又将武器掏出来摆在床边,将房间里的货物堆到门口堵住门,再将侦测仪打开调满能量,这才安心地睡下。
好久没有穿得这么舒服了,穆君桐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她睡得很安稳。
甚至可以说,太安稳了,以至于这种过于安慰的感觉让睡梦中的她本能地恐慌。
她猝然惊醒,却没能睁开眼。
手腕上的侦测仪轻轻地震动,提醒着她并非在幻梦之中。
她试图挣扎,却不能使出力气。
耳旁传来模糊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不对,不是交谈,是吼叫声。
穆君桐咬破舌尖,尖锐的痛感让她暂时麻木的五感恢复一些,耳旁笼罩着的厚膜被刺破,风声、喊声、尖叫声,如潮水般尽数灌入了她的耳内。
鼻腔里也钻进一丝铁锈味。
出事了!
心有灵犀般,佩戴在手腕上的侦测仪迟迟没有捕捉到她的动作,干脆激出了电流,让浑身麻木的穆君桐终于产生了痛感。
她咬牙,借着这股痛感,摸到了放在手边的□□。
凭着模模糊糊的听觉,她能感觉到有人硬生生地破门而入,撞飞了货物,间或夹杂着骂声。
侦测仪的电流加大,她拼命抵抗着麻木之感,朝着门□□出一针。
成功与否,她无法感知到。
但很快,她就知道成功了,因为她的动作激怒了来人。
她如一块破布般,被人拽着脚腕,从木板上狠狠带了下来,砸到地面,鼻梁撞得生疼,知觉敏感度瞬间提升。
这正合她意。不顾脑内的嗡嗡声和剧痛,穆君桐握住同她一起被带下来的匕首,在有人靠近时,凭着战斗本能,对着那个方位挥出一刀。
有人痛骂,声音听不真切:怎醒着
穆君桐鼻腔好像在流血,她总算可以睁开眼了,只能看见面前几个模糊的身影,重重叠叠,看不分明。
她挣扎着想要动作,被人狠狠地掐住脖子。
窒息感充斥着肺部,带起火烧火燎的痛感,这痛感让她视线也分明了几分。
视野里先是出现一大片红,逐渐变清晰,是一张凶恶的脸,面中斜画一刀,皮开肉绽,正是她的杰作。
她的匕首被人夺走,远远地掷到一旁。
从来都只有穆君桐偷袭别人的份儿,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暗算。
还是被人用草药迷昏,这是她从来没有考虑到的问题。
她应该考虑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