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露出了她身后半垂着眼的穆君桐。
昏暗的光线,她的神态看得不分明,整个人像是受过刑一般,神魂不定,勉强被钉在麻木的躯壳里。
秦玦迈步走进来,站在她面前。
你刁玉鼓起勇气开口。
少年却没看她,始终盯着穆君桐。
穆君桐抬头,面色苍白,眼神聚焦,落在他面上,扯了扯嘴角。
你不曾与我讲得分明,是不是知晓,总会有这一日。他提醒过她,但却没有很严肃地为她讲解,无非就是作为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哪儿能听得进去,非得跌撞地走一遭,才能明白。
一击即中,彻底摧毁,才是他的风格。
气氛凝滞,刁玉听不明白,只觉得她的语气听得人心酸。
秦玦避而不答,终于开口:岳言山严亲是县尉,游家那边可以摆平。
穆君桐还未说话,刁玉已惊喜地看向他,虽不知他的身份,但大抵是与穆君桐相熟,于是赶忙道谢,拎着裙摆跑出去找刁器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有了谈话的空间。
但穆君桐却觉得无话可说。游家若是打杀恶奴还不够泄愤,怎么也得追究她,又是好一番周旋。自以为身手了得,一身武器,但若是遵着此时的规则做事,真是步步艰难。
所以她开口:多谢。
秦玦沉默地看着她,就在穆君桐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却突然问:为什么要让他给你一刀?穆君桐是绝对不会被这些人伤到的,所以,必定是她甘愿受这伤。
穆君桐笑了:你说的呀,一个女人,必定是被轻视的。我若受了重伤,谁还会怀疑我。再说了,我伤得重些,刁家姐弟也容易逃脱嫌疑,被伤及的说法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又是片刻的沉默,秦玦平静地说:原来你都记住了。
他说完,刁玉从屋外进来,发愁地问:大夫怎么还不来?
秦玦侧头,这下终于看了她一眼:去买些烈酒来。
刁玉连忙应是,再次提着裙摆跑了。
秦玦在穆君桐面前单膝跪下,瞧着她的左肩:你的药呢?
她的药止血止疼,怎么不用,难道是用完了?
秦玦胸口沉闷闷的大抵是不愉吧,毕竟他还惦记着药片,所以才会有这般感受,否则,怎会不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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