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含章难过又激动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好没道理,这是什么行为。
但他不敢辩驳,毕竟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是秦玦,是天子,也是个嗜血强硬的疯子。
他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静下心来替她诊脉。
穆君桐很想告诉他,别这么认真,骗骗秦玦,就说我虚弱无力,依旧病重。
可秦玦就站在她身旁,她必定是不能开口的。
想要给他使眼色也是不能的了,毕竟现在秦玦捏着她的小臂,她有任何动作他都能感知到。
没有办法,她只能假装被秦玦捏得不适,活动了一下手腕。
秦玦的力道便放轻了一些。
方含章毫无所觉,轻巧地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认真断脉。
穆君桐只能在帐内干瞪眼。
方含章蹙着眉头,半垂着头,神情极其严肃。
真是个实心眼儿。
穆君桐又动了动手腕,这下把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秦玦的手掌在她手腕下拖着,方含章的手指扣脉,手掌悬于她手腕上方。
她的手被夹在两人手掌之间,随着假装不适的晃动中,她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用小指轻轻勾了勾方含章的掌侧。
当着秦玦的面,勾另一个男人的手掌,实属惊心动魄。
方含章一颤,如遭雷击。
秦玦问:怎么了?
他一心落到穆君桐的病情上,并未注意在这三人手掌交叠之下发生的猫腻。
穆君桐不敢吭声,也跟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或许这种重复他的话语让秦玦有一种把控感,他拖着穆君桐手腕的手掌颤动了一下,另一只捏着她小臂的手不自觉摩挲了一下,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暂时不明白这种叫做占有欲的掌控感,因为这一个走神,并未察觉方含章的古怪。
方含章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只是道:无事,只是觉得有些不确定,需要观病人面色。
秦玦并未因为心情好而丧失了警惕性,微微蹙眉:是吗?
方含章点头:之前都是会看的,没有人遮住面让我诊脉。
因为事关穆君桐病情,秦玦不敢掉以轻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替她掀开了纱帐。
对上穆君桐的脸,方含章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甚至感觉自己身在梦里。
六年过去,她容颜依旧,仍若初见。
不知怎么的,方含章竟然有种想哭的酸涩之意。
秦玦打断了他:看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