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贞说:“我没变。”
“就是变了!以前在常芜镇我亲你,你手足无措,现在我亲你,你上下其手!大离谱,还说没变,你现在还会挠我痒!”
他没说话,一大串钥匙被翻出清脆的金属碰擦声,约西用手肘戳戳他肚子:“被我说中了吧?心虚了吧?”
他记性好,刚刚试过几把,按匙孔和锁型将一串钥匙分类出来,这次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门没推,继续往前走。
赵牧贞说:“没心虚,那时候不确定你喜不喜欢我,可我一直都喜欢你,是你的态度在决定我。”
他永远都是这样,一本正经,把甜话夹在寻常的解释里,寻常地讲出来,例如刚刚那句“可我一直都喜欢你”,稀松平常的语调,好像他喜欢她,是最无可厚非的常态。
这一点都不寻常。
春光融融仿佛照进心里,约西和这棵梨树一样,在春光乍泄里盛开,自由舒展,花枝烂漫。
明明一脸开心挡不住,她偏偏要装一副严苛态度,傲娇轻哼说:“可别把恃宠而娇说的这么好听吧!”
她以为自己甩出话就是赢了,往前去。
没走出几步,赵牧贞忽的一把将她拽回来,低着头,在约西耳边用带着一点低低的气音说话。
约西觉得他在笑。
“说什么?恃宠而骄,你宠的?”
约西转过头,他果然眉眼有笑意。
约西超拽一抬下巴,送他一个电力十足的单眼wink:“昂,宠你呀。”
他微弓背,笑得唇红齿白,像被她的电眼杀到一样,笑够了又凑近过来。
“现在。”
约西反应过来,微惊的浪潮后跟着波澜不休的阵阵欢欣:“现在宠你啊?”
他理所当然点下颌。
约西踮脚在他脸上亲一下,故意粗着嗓子说:“好了美人儿,本大王还有半个院子的江山没有视察,朝政要紧。”
·
不算正厅和厨房还有四间房,前头的院子特别大,约西觉得这地方适合办露天烧烤趴,卜心慈同意,连桌椅沙发怎么摆都开始设想了。
“选那种暗红色的,配这棵白梨花树,绝了呀。”
阿麦又补充:“纯暗红太单调了,还要有一点深绿,复古的感觉就出来,杂志大片啊。”
后来约西的确在这院子拍过杂志,不过那是很久以后,也是一个梨花盛开的四月。
那天休假的赵教授本来在给两个学生改论文,讲到一半,学生也有点分心,很想出去看看漂亮师母。
赵教授对待学术一惯严谨,私下却是个平易近人的好老师,合上手里的资料放在一旁说,算了,今天先不讲了吧,我也想出去看看。
而当下,卜心慈伸手接住一片羸弱落花,兴奋联想着:“这个树秋天会结果子吧,西西,到时候我们来做秋梨膏吧?”
彭维州把头搭到赵牧贞肩上,无处吐槽地小声逼逼:“醉了,她为什么老是想搞这些根本不适合她搞的东西呢。”
赵牧贞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因为喜欢吧,你不是也不太适合她么,可她就是想搞,不也拦不住。”
彭维州一愣,心里甜蜜翻涌,他人生头一回被一个男的撩到内心尖叫,以一个慢动作夸张地长大了嘴,怪声道:“我靠!你好会啊赵牧贞!可以啊状元,不愧是能泡到赵约西的男人!”
榆平胡同的房子很快被人打扫出来。
隔月在颐和天萃的餐桌上,赵牧贞和约西被葛蔓生喊来一起吃饭,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房子要怎么翻新装修。
约西对装修没经验,忽然叫她拿主意她也毫无头绪,葛蔓生把认识的几个室内设计师都推荐给了约西,
葛蔓生说,之后找时间约这些设计师朋友过来和约西聊聊,看看约西大概喜欢什么风格。
约西小口扒着饭。
杨姨做饭真的太好吃了,但她这周还有一个电视台的直播活动要参加,晶姐勒令她保持最佳状态,她实在不敢贪多。
频频咽口水,只能看不能吃实在是折磨。
“也看看赵牧贞喜欢什么风格吧。”
约西说着,看向赵牧贞,后者当着约西的面,夹走最后一个芝士虾球。
约西刚刚吃了两个。
看着空盘子,那股酸酸甜甜一嚼开就有一股芝士香气喷发出来的味道,叫人口舌生津。
赵牧贞说:“我吃掉吧,你老看着又不敢吃,替你难受。”
葛蔓生先是怪他,应该提前跟她说约西最近饮食要注意,这样可以叫杨姨做多做点低脂的素食。
“不支持她减肥。”说完,赵牧贞又说:“也不阻止。”
又说到屋子装修上,葛蔓生说:“不用听他的,他没想法,他跟他爸一样,对这些日常事情都拿不出主意来,聊到最后还能把你聊生气。”
这话不假。
一问赵牧贞就是,都是听你的,你喜欢就行,只要有老婆,住什么炕头完全不在乎,专情且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