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金柳目露喜色,忙不迭地跟了上来。
“但愿陛下无事……”小金柳喃喃道。
我正烦躁着,张口打断她道:“祸害留千年,他死不了。”
小金柳瞪圆了一双眼,愣愣地瞧着我。
“那根簪子是宫里的样式,不可能在打制的时候就淬进毒去,所以只能是抹毒液。”我面无表情道:“簪子这么细巧,根本抹不了多少,更何况萍生是先刺了宿夕再刺皇帝,就算是见血封喉的奇毒,也被宿夕的血稀释光了。”
小金柳听得云山雾绕,我又是一阵无力,抓了把头发道:“……罢了,我跟你说这些作甚。”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进入内殿时,拥有丰富投毒纠纷解决经验的太医们已经确认好了毒物类别,着手开始熬制解药了。
内殿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众人都已经平静了下来,太医围成一团小声议论,宫人们则端着盆碗,风一样地来来去去。
李斯焱躺在他的龙床上,双目紧闭。
平时翻手云覆手雨,像天神一样无所不能的人,此刻也会意识模糊,任人摆弄。
——这可能是皇帝最脆弱的时候,我只需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掐,就能夺走他的性命。
可我哪敢呢……
心中五味杂陈,我赌气般偏过了头。
“沈缨。”
温白璧沉静的声音自一旁飘来。
她正坐在一张胡椅上,湖蓝色的裙摆如花朵一样在脚边绽开。
我屈膝欠身,向她行礼:“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坐下说吧。”她淡淡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将萍生今日的作为都详尽告知。
温白璧专注地听着,神色波澜不惊。
“沈缨绝无虚言,请皇后娘娘明鉴,”我闷闷道:“……他受伤与我无关,我还特地叫他不要出来……谁知道他这么蠢。”
我不希望皇后借此发落我,所以尽可能地解释得清楚些,但我也明白,我作为和萍生最后接触的人,一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可我没想到的是,温白璧听后,只是点了点头,便定论道:“的确与你无关。”
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只见素雅端庄的皇后娘娘举起玉杯,稳稳喝了口凉水,对我道:“方才太医向我禀告,说陛下起码要等到明日方能苏醒,今夜紫宸殿人多眼杂,怕你歇息不好,就宿去我的含凉殿吧。”
搬……搬去含凉殿?
我惊呆了,看看榻上躺着的李斯焱,又看看老神在在的温白璧,不知这对正牌夫妻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你不用怕,”温白璧和善道:“我对你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