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她的神态十分恳切,但我却不敢全然听从她。
我明白自己在宫里挡了多少人的路,李斯焱不让我出紫宸殿,除了满足他专横的占有欲外,也是在暗中保护我,不让我横死于后宫妇人之手。
顾虑重重,我只得道:“沈缨谢皇后娘娘好意,只是……陛下下过命令,一步也不让我踏出紫宸殿,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他醒来后一定会寻我的麻烦,我怕……”
温白璧并未坚持,只遗憾道:“那便算了。”
她轻轻站起身,又道:“此事牵扯繁多,你是最后一个见那丫头的人,有些枝节还需问询一二,此处不便说话,我们去御书房吧。”
“好。”我糊里糊涂地应了下来。
温白璧和我一同去了御书房,没想到却在门口被庆福拦了下来。
我只觉不可理喻:“我都能进去,皇后娘娘为何不能进?”
庆福欠着身,一丝不苟道:“陛下的吩咐,除了沈娘子和日常洒扫的下人,旁人无传唤不得入内。”
“那便劳烦杨总管,替我们寻个可说话的地方。”温白璧淡淡道。
庆福很明显不太情愿,沉吟了许久。
可皇后毕竟是皇后,皇帝如今昏迷不醒,她就是禁宫唯一的主人,即使是庆福,也不得不听从她的要求。
于是,一盏茶功夫后,庆福把我们二人带去了一间许久不用的偏殿,合上了门,与侍卫一道在外等候。
目睹庆福如临大敌的模样,温白璧居然笑了出来,笑容中带有淡淡的轻蔑。
她拢起袖管,打量着自己的指甲道:“唯有抓不牢的东西,才会这么密不透风地看护着。”
意有所指。
我给她斟上清水,默然不语。
“先前就想来看看你,可皇帝把你看得太严实,不许后妃探视,才耽搁到了今日。”温白璧温和道。
“是沈缨无福拜会皇后娘娘。”
“对我无需如此拘谨。”
她又朝内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目露淡淡的厌憎,以极轻的声音道:“好在终于等到了他遇刺昏迷,我才能捉住间隙见你一面。”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道:“皇……皇后娘娘?”
这太奇怪了。
皇帝遇刺,她这个皇后不但不去侍疾,甚至还显得十分开心,对我这个不明不白的人,态度都比对皇帝好。
她按住我的肩膀,轻声道:“嘘,隔墙有耳。”
说罢又往一旁看了一眼。
门未关,只置了一架屏风,上面映着庆福的影子。
幽幽凉风一吹,我冷汗都下来了,隐隐觉得前方会有什么始料未及之事等待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