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之前那个叶逢秋虽然被我们抓进了大牢里面,但是他背后的踏雪堂却彻底隐匿了下去。加上那势力与辽国脱不开关系,如今正值两国和谈期间,我心中总担忧着……”
江之皋漠然打断道:“江临,那边的树上有个果子,你能不能上去帮爹摘下来?”
江临一凛,不知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对方的话题转变得如此突兀。
他慌忙道:“爹,刚才你打我那一下让我把脚给了,上不了书。”
江之皋又道:“那你给我再画一幅你娘的画像,就现在。”
“我之前手上受过伤,到现在阴天了还会疼呢。”江临指着远处天边的一片云彩硬诹道,“你看,这天儿多阴啊。”
江之皋却忽然出手,三两下地制服了江临,直接把他按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卸去了胳膊。
江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你究竟是何方小贼,竟敢冒充成我儿子的模样来骗取白虎秘宝的消息?!”江之皋冷冷地摸上了江临的脸,试图揭掉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却发现江临脸上的皮肤顺滑流畅,没有一丝对不上的地方。
他诧异地松开了手,道:“你这面具缝得还挺牢固的,不会真的是江临吧……”
江临刚刚悬起的心又悄然落地,终于明白了他爹的脑回路有多清奇。
江之皋竟然还没看出他儿子的壳子里已经换了另一个人,还以为他是贴了面具来探听消息的贼人。
感受着胳膊脱臼的尖锐痛意,江临一时也不知该感叹自己这马甲是没掉的好,还是不如掉了算球。
他心道也不能白受了这一顿的罪,连忙可怜兮兮地跟他爹卖惨道:“爹,您可真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得去手啊。”
第92章荒庭春似梦
93荒庭春似梦
虽说江之皋这边只是闹了一场乌龙,却也算是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江临自知自己与原主差别很大,在很多方面都容易露出破绽,所以他把原主的字画又重新练习了一遍后,整日在外面乱玩儿不回家,以免再跟江之皋来次父子谈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过,从上次的对话之中,江临也知道了“少昊遗书”的关键在于自己。
或许是自己把秘宝给藏了起来,所以才会引起江之皋的怀疑。江临只能用“开玩笑”的借口去搪塞他爹,假装自己知道“少昊遗书”在哪儿。
辽国使团的案子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
江临不是参与谈判的人员,本没有机会知道两国谈判的具体情况,但他竟然收到了富弼送来的礼物。
对方直接托人将礼物送进了大理寺里。
自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只是一本小小的封册,可以把名刺、便签等东西夹在里面。江临想了想,把原主娘亲的画像放在了里面,随身携带着,以期待这张小像可以帮助他恢复些记忆,慢慢想起原主究竟把“少昊遗书”放在了何处。
忙完在大理寺的公务,江临要去赴司马光曾说过的那场约。他本只想带苏洵一家过去,可白玉堂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也想要过去凑热闹。
江临本想吐槽他那打油诗怎么好意思去司马光、王安石和三苏面前卖弄,但左不过只是一次聚会而已,白玉堂和司马光也算认识,自然没有什么去不得的道理。
这些日子江临得了空闲,江临给自己好好置办了一身行头,穿得一件张扬亮丽的白衣,配着宝石手镯,挽着个松散的发髻。
一路上,他的回头率比白玉堂还要风光,招摇着来到了司马家的院子里。
司马光还是个稍稍有些生活情趣的人,庭院里布置得很有雅意,甚至还牵了一条小渠,比起某些苏州园林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被邀请来的都是文人雅客,默认的饭后活动便是喝喝酒、听听曲,玩儿些词令游戏。
司马光的妻子稍稍嘱咐他了两句不要多饮,便带着下人们离去了。
除了司马光和王安石,在座还有三位江临叫不太上名字的读书人,应该也都是司马光的朋友。
其中有个名叫程安的男子爱活跃气氛,提出了一种新的行酒令。
“从前我们坐在一起,总是玩‘飞花令’‘射覆’‘酒牌叶子’或是‘曲水流觞’,我却想到了一种将这三个游戏都结合在一起的玩法。”程安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朝众人晃了晃,盒内传来了两下清脆的声响。
他继续道:“这便是今日‘射覆’的谜底,若有会算之人可以随时测算,但我也会将谜面上的笔划分别写在‘酒牌叶子’上,分发给诸位,随后我们一起玩儿‘飞花令’和‘曲水流觞’,赢得人便的能获得别人的卡牌。”
“这游戏听起来倒是有趣。”司马光摸着下巴道。
江临也点了点头,所谓“射覆”,需要一人将要被猜测的物品藏至箱篓之中,其他人靠占卜来推算里面的东西,需要用到一些周易八卦的知识。
江临自然不懂这些,只觉得如果是他的师父邵雍来了,定能一眼看破箱子里面的东西。
不过,算是给他这种不懂八卦的人提供了条旁的路子,玩家还可以根据自己拿到的、或从别人那边获取的“酒牌叶子”来推算谜底。
不过既然叫做“酒牌叶子”,那么拿到酒牌的人自然要按照上面所写的方式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