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萦也仔细看完了。
秦霜道:“他从那天晚上就开始变得非常奇怪。会一个人独来独往,会无缘无故上山,一整天不见人影。他性情大变,原来从不回莫名对人发怒,但从那夜起,他会突然情绪变差……”如果秦霜在场,他就会把自己关起来。她不在场,就不受控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到后来他几乎整夜整夜的咳嗽。无论看多少次病,喝多少药,他的身体都不见好。”
钟萦问:“他是从什么时候,身体开始衰败的?”
“也就是……”秦霜想了一下,取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最近。差不多今年,有好几个月了。”
钟萦进一步问:“具体呢?”
“今年开春。”
钟萦:“……”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的事情,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事。”
钟萦略一思索,用了她比较能接受的说法:“是那座诡异的石像导致的。”
真正毁掉齐修身体的,是两张阵,而阵依存于石像。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秦霜露出并不意外的表情:“我大概猜到了。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出什么事,以后没有办法去和齐老师交代。这个村子中,最有资格干涉他的,可能也只有我。所以,我想请你们,如果齐修在做什么可怕过分的事情,阻止他,别让他再继续下去。”
钟萦立即紧跟着她的话音问:“霜姐,你知道这条地道到底该怎么走吗?”
“知道。”
钟萦想也不想,斩钉截铁道:“带我去。”
……
谢儒乐虽然与严寄相处时间远不如范弱年多,但从没有哪次比现在更紧张。
钟萦和秦霜走了之后,他就一言不发,眼神阴暗,不知在想什么。
谢儒乐静默,拢了拢手,不动声色往一旁挪动些许。
地府中没有几个人不怕严寄。
范弱年看起来和他嘻嘻哈哈,但实际上也是怕的。常会私下与谢儒乐说,与严寄对视,压力会非常大。会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凶恶厉鬼盯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葬身于此,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不知不觉中,冷汗簌簌而下。
范弱年坦言自己每次和严寄说话都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严寄并没有杀意,不必紧张,不用害怕。可即使如此,他也会尽量避开与严寄的视线碰撞。
严寄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眼神不善,所以平时会戴上眼镜,能遮挡一二,但效果甚微。
仔细想来,好似只有钟萦会毫不顾忌地去回应他的眼神。
倒是严寄会总不自觉地去看钟判,被发现之后反而会有所躲避。
谢儒乐乱七八糟地想,忽然听到严寄叫他的名字,登时一怔:“在。”
严寄说:“范弱年消失之前,还和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