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诚惊诧至极,很快反应过来,喝道:“一派胡言!”
殿上众人纷纷向他投来目光。
赵英诚正好能看到跪在正中的那人的面容。
他微微惊讶:“是你——”
跪在殿上的不是他人,正是二郎的父亲,沈文。
赵英诚眉头紧皱:“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污蔑我?!”
沈文笑了一声,眼中升上轻蔑的神色,他道:“赵大人轮回一世,可能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赵英诚心中暗暗觉得此事不对劲,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沈文道:“赵大人,你可知道,我们一家自七十年前就一直住在这里了。为什么?”
赵英诚不语。
“我们一家,都因你而死!都是被你所杀的!”他怒极,站起身来,正面对着赵英诚,怒吼道,“尤其二郎,他就死在你的刀下!我亲眼看着他被你杀死!他才四岁?!四岁!!我们一家人冤死在地府多年,而你却能够投胎转世,甚至——还做了一个官?还受世人追捧赞叹!?荒唐!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不受到惩罚?!凭什么!!!”
钟萦见他越发失控,说的话也越来没有遮掩,重重一拍桌子道:“沈文——”
她的声音荡在整个大殿上空,沈文一下子安静下来。
钟萦低沉着声音道:“不要无关的内容。”
沈文大口喘息着,他一撩衣摆跪在地上,大声道:“钟判明鉴!我在堂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绝无虚假!有张盛的例子在前,我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说假话?!”
他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赵英诚,眼睛里涌上血丝,义愤填膺地痛斥道:“我绝对不可能……认错你!”
他眸中的仇恨让赵英诚一怔,瞬间说不出话来,半晌,他道:“你先冷静……”
他直接道:“我怎么冷静?!”
见他又要大声吵闹起来,钟萦道:“好了。”
她这一声,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沈文哽咽道:“钟判,我说得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定要我永世不得超生——”
他在地府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却仍然笃定地下此毒誓。
钟萦久久没有言语,她的喜怒藏于面具之下,两人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想的,都有些紧张,赵英诚也不禁遥望着她,心中如鼓一般作响。
许久,钟萦缓慢而低沉地开口:“沈文,纵使你现在千般愤怒万般不愿,我也只得告诉你,你也是知道的,任何人来判官府状告,都需要经过调查,方能判案治罪。”
沈文死死咬着牙:“是,我知道。”
“我会将赵英诚押至刑狱,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他都会待在那里。”